确认安全后,她才将一次性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膝盖上,(这是最便宜的一次性手机——她昨天特意在帕敢矿区附近的小店买的,机身是最基础的黑色,没有品牌标识,没有指纹识别,甚至连系统都是简化版的,最重要的是,它不需要实名登记,机身还贴了她提前准备的防磁贴,能减少被信号追踪的概率)。
用外套盖住大半机身,只露出屏幕和按键。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操作,先连接机场的公共WiFi——她特意选了没有密码的开放式网络,虽然安全性低,但能减少与固定网络的绑定。连接成功后,她打开提前存在手机里的加密软件,软件界面是黑色的,只有几个简单的功能按钮。她点击“网络扫描”,软件开始快速检测周围的网络环境,屏幕上跳出一行行代码,最后显示“无异常监控,无钓鱼链接”。确认没有问题后,她才点开临时注册的加密邮箱——这个邮箱是她昨天在帕敢矿区用卫星网络注册的,注册信息全是伪造的,姓名、地址、电话都是随机生成的,连IP地址都通过虚拟服务器跳转到了非洲的一个小国家,从技术上切断了与自己的关联。
邮件内容她早已在心里反复修改过——没有新增具体的末日细节,避免因为信息太精准而暴露自己,只是在冰岛那封邮件的基础上,补充了“近期全球多地出现异常气候,澳大利亚山火持续扩大,南极冰盖融化速度加快,需警惕极端天气连锁反应”的表述,这些都是她从新闻里看到的真实信息,能让邮件看起来更像基于现实的“气候观察报告”。语气比上次更冷静、更克制,刻意弱化了“预警”的紧迫感,没有用“必须”“紧急”这类强烈的词汇,而是换成“建议”“可考虑”,比如将“必须储备应急物资”改成“可考虑适当增加应急物资储备”,将“紧急加固房屋”改成“建议关注房屋的抗寒、防雨性能”。她知道,过于急切的语气反而容易被当成危言耸听,只有用理性、客观的文字,结合真实的气候数据,才更可能被专业部门注意到。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便利店的店员推着补货车走了过来,要整理休息区旁边的货架。苏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立刻离开屏幕,快速锁屏,将手机塞进腿上的毛毯里,然后拿起旁边座位上放着的一份缅文报纸,假装阅读,报纸上的文字她一个都看不懂,却还是皱着眉,一副认真的样子。眼角的余光紧紧盯着店员的动向,看着他将货架上的零食一一摆好,又推着车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便利店后门,她才缓缓松了口气,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她再次确认周围没人注意自己,才重新拿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然后坚定地按下“发送”键。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跳动,从1%到30%,再到70%,每一秒都像在跟时间赛跑,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声音混杂在大厅的嘈杂声里,格外清晰。她甚至能想象到,这封邮件正通过无数个网络节点,跨越国界,飞向那个她从未谋面的接收者。
“发送成功”的提示框弹出时,苏砚几乎是立刻关掉邮箱,点击“删除账号”——软件提示“账号已永久删除,无法恢复”;然后她打开手机设置,找到“恢复出厂设置”,点击“格式化所有数据”;等手机重启后她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其实是“放”进空间里别墅二楼柜子的抽屉里)。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个休息区,立刻拿起行李箱,像普通旅客一样走向登机口。脚步平稳,没有丝毫慌乱,肩膀放松,眼神自然地看着前方,仿佛刚才那个在角落发送匿名邮件的人,根本不是她。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冷静,任何一点反常的举动,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走到登机口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休息区——已经有新的旅客坐下,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正在给孩子喂零食,刚才吵架的情侣已经和好,正靠在一起看手机,没人知道那里曾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有一封藏着末日真相的邮件,从这里发向了远方。她握紧行李箱拉杆,意识再次探入空间,大猫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从羊绒垫上抬起头,朝她的方向“喵”了一声,短短的麒麟尾轻轻晃动,像是在安慰她。苏砚的心里突然安定下来——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命运。
登上飞机,找到座位坐下,她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然后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机场。停机坪上的工作人员还在忙碌,远处的山脉被晨雾笼罩,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她轻轻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这几天的经历:帕敢矿区的赌石盛宴,坤爷递来的橄榄枝,岩温承诺的珍稀木材,还有刚才在机场发送的邮件。这次缅国之行,不仅赚了足够的资金,打通了木材和玉石的渠道,更完成了她心里的一件大事。不管这封邮件最终能否被重视,不管这个世界最终会不会改变,她都没有遗憾了。
接下来,她要专注于自己的末日备战:等岩温的木材运到,就升级灵木空间,扩大黑土地的面积,多种些耐寒的蔬菜和中药材;还要去M市的医药市场,囤积更多的抗生素和急救药品;最重要的是,她要等着六宝的到来。
飞机开始滑行,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机身慢慢离开地面,冲向云霄。苏砚睁开眼,看向窗外的云层,阳光透过舷窗照在她的脸上,暖融融的。她知道,末日还在倒计时,未来的世界依旧充满未知,但她不再焦虑,不再恐惧——因为她手里握着足够的资源,怀里藏着守护九只猫的坚定信念,更在心底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两份名为“希望”的匿名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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