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镜踩上第一级台阶时,听见身后“咚”的一声。她没回头,只是把陈砚舟的胳膊往上提了提,让他靠得更稳些。
石阶往下延伸,湿冷的风从深处吹上来,带着一股陈年尘土的味道。她的实验服袖子已经被撕掉一块,紧紧绑在陈砚舟左臂上,布条边缘渗出暗红液体,像是干涸前的最后一道血痕。
陈砚舟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想说话,又像是痛到了说不出话。他的脚抬起来再落下,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可他没停,也没喊。
头顶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整条通道都在震。碎石从上方掉落,砸在台阶上弹开。苏怀镜下意识抱头蹲下,陈砚舟却猛地将她往怀里拽,自己背对着上方塌陷处。
烟尘冲下来,呛得人睁不开眼。等那一阵震动过去,苏怀镜抬头看去,只见原本半开的铁门已经被压垮,外面通向雨巷的入口彻底被碎石堵死。而最上方,那座立了百年的青石牌楼,此刻只剩半截残柱歪斜着,横梁断裂,匾额碎成几块,散落在泥水里。
雨水顺着裂缝往下淌,混着血水,在巷子里冲出几道暗红沟痕。
“是你刚才那一刀……”苏怀镜低声说,“把上面的结构震裂了。”
陈砚舟没回应。他靠着墙喘气,额头全是冷汗,嘴唇发紫。他的左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整条小臂硬得像石头,皮肤灰白,裂开细纹,像是随时会剥落。
就在这时,废墟堆里动了一下。
一个人影从碎砖后翻出来,动作极快,落地无声。黑衣蒙面,双手各握一柄短刀,直扑苏怀镜背后。
苏怀镜察觉风声不对,刚要转身,那人已逼近三步之内。
陈砚舟突然抬头。
他的眼睛全红,瞳孔缩成一条线。目光扫过去的一瞬,空气中仿佛有东西炸开——
那杀手整个人像是撞上一面看不见的墙,猛地倒飞出去,砸在断墙上,双刀脱手,口喷黑血,瘫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苏怀镜愣住,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她没见过这样的攻击方式。没有出刀,没有结印,甚至连手指都没抬。就那么一眼,就把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打得筋骨尽断。
她赶紧爬过去检查那人情况。鼻息微弱,但还有气。她掏出一根银针,扎进对方颈侧一处穴位,又封了肩井和环跳,确保他短时间内动不了也喊不出声。
从他怀里摸出一块铜令,正面刻着一个“玄”字,背面是条盘蛇纹路。
她认得这个标记。清武司外围死士的身份凭证。
“你是冲着地宫来的?”她盯着那张被面巾遮住的脸,“还是专门来杀我的?”
人昏迷不醒,自然不会答。
她起身走回陈砚舟身边,发现他又咬破了舌尖,嘴里全是血沫。他靠在墙边,眼中的红光还没退,呼吸急促,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烧。
“你撑不住了。”她说。
陈砚舟摇头:“还能走。”
“你手臂都废了。”
“另一只手还在。”
他说完,试着动了动右手。五指还能屈伸,但指尖已经开始发麻,颜色也在变深。
苏怀镜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卖药翁临死前说过一句话——‘地宫深处有种药引,能压住血纹反噬’。”
陈砚舟眼神闪了一下。
“他还说……只有活人进去才能拿到。”
陈砚舟沉默片刻,慢慢点头:“那就往前。”
他扶着墙站起来,右腿一软,差点跪倒。苏怀镜立刻架住他肩膀,两人重新站稳。
他们一步一步往下走。台阶越深,空气越沉。墙壁上的火把早已熄灭,只有远处某处传来微弱的光,像是地下水反射出来的亮。
走到第七级台阶时,陈砚舟突然停下。
“怎么了?”苏怀镜问。
他没说话,而是抬起还能动的右手,摸了摸左手腕那道旧疤。疤痕发热,像是里面有火在烧。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你父亲不敢用的力量,你敢吗?”
不是幻觉。
这声音太熟了。陆玄冥的语气,一字不差。
陈砚舟猛地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红光更盛。
“别理他。”苏怀镜抓紧他胳膊,“那是你的脑子在骗你。”
陈砚舟咬牙:“我知道。”
可他知道归知道,身体却不听使唤。左臂的石化继续往上蔓延,现在已经过了肘部,快到肩膀。皮肤表面裂纹加深,渗出的液体不再是血,而是一种粘稠的暗红色浆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小指已经完全僵住,像一块石头雕出来的。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血纹反噬进度30%,建议立即停止使用异能】
他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个?晚了。”
苏怀镜没接话。她知道劝不动。这个人从来不是靠理智活着的,是靠一口气撑着。只要那口气没断,他就不会倒。
他们继续往下。
第十级台阶,地面开始出现裂痕。一道细细的红线从中间分开,像是曾经被什么利器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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