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麻,左臂的热流猛地窜上来,像有根铁线从骨头缝里往上抽。陈砚舟手指一松,那片焦黑的残页飘到地上,被窗外灌进来的风吹得打了个旋。
苏怀镜立刻起身,几步跨到他跟前,手按在他肩膀上:“又发作了?”
“不是发作。”他低头看着自己左手,血纹在皮肤下微微跳动,像埋着一条活虫,“是它醒了。”
她没说话,转身打开药箱,从夹层里取出一个小瓷瓶。瓶身灰扑扑的,上面用红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止”字。
“这是我拿你上次留下的药绳重新配的。”她拧开瓶盖,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能压住血纹三个时辰,但副作用不小。”
陈砚舟接过药丸,没问成分,也没多看,直接扔进嘴里。药味极苦,混着一股子铁锈和草灰的气味,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就不怕我吃了之后疯了?”他笑了笑。
“怕。”她收起瓶子,“但我更怕你不吃。”
药效来得很快。几息之间,左臂的灼热感退了大半,像是有人往血管里浇了碗凉水。他活动了下手腕,旧疤不麻了,呼吸也顺了。
“管用。”他说。
“别高兴太早。”她盯着他的眼睛,“你瞳孔还是红的。”
他摸了下眼眶,没说话。镜子里那双眼睛确实没变,红得像泡在血水里,看什么东西都蒙着一层薄纱。
“还能走路吗?”她问。
“两条腿还在。”
“那就走。去后院。”
“这时候?”
“雨最大,人最少。”她说,“你得试试这药能不能让你动手。”
他看了她一眼,没反驳。抓起黑伞,伞骨一震,三寸柳叶刀滑进掌心,又迅速归位。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外面雨哗哗地下,把整个校园泡在水里。路灯昏黄,照得地面一片片反光,像碎玻璃铺了一地。
废弃校舍在西北角,以前是武术社的训练场。墙皮剥落,窗户空荡荡的,门口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链锁,早就被人剪断了。
陈砚舟一脚踹开虚掩的门,木板应声塌了一块。里面堆着几个破假人,棉花从胸口漏出来,像被人剖过肚子。
“就这儿?”他问。
“就这儿。”苏怀镜靠墙站着,手里攥着银针囊,“试刀,但别拼命。感觉不对就停。”
他点头,收伞,刀不出鞘,只用钢笔尾端在掌心转了两圈。一圈,两圈,三圈——心跳慢慢稳下来。
雨声敲在屋顶上,噼里啪啦,像催命的鼓点。
他闭眼,脑子里闪过母亲血书上的六个字:血纹现,天下劫。
再睁眼时,红瞳更亮了。
他拔刀。
刀未全出,体内那股热又窜了一下。他咬牙,硬生生把刀抽了出来。
黑伞刀身窄而薄,刀尖一点寒光,在昏暗里划出一道细线。
他冲着最近的假人挥了一记“惊蛰”。
本只想试力,刀风擦过假人脖颈,结果刀意一泄,整条手臂不受控地跟着动。刀光一闪,假人从头顶到脚底,裂成两半。
他愣了下。
还没收势,刀自行转了方向,连斩七下,每一刀都落在同一道裂痕上。咔咔声响中,那具假人竟被劈成了四十九块,整整齐齐码在地上,像被尺子量过。
苏怀镜屏住呼吸。
“你……控制不住?”
“不是失控。”他喘了口气,刀尖点地,“是它自己动的。”
话音刚落,眼前忽然一黑,左眼边缘浮起一层灰雾,耳朵里钻进一阵低语,听不清内容,但语气阴冷,像有人贴着他脑壳说话。
系统提示弹出来:【血纹觉醒度80%,神经系统负荷达临界值,建议立即停止使用任何形式的刀意】
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旧疤渗出血丝,顺着指缝往下滴。
苏怀镜快步上前,捏住他手腕探脉。
“心跳太快,血流速度翻倍。”她抬头,“不能再用了。”
“只剩七十小时。”他说,“我不试,到时候死得更快。”
“那你也得活着到那时候。”她声音冷了,“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变强?你是在把自己变成一件兵器,一件会杀人的病。”
他没回嘴,低头看着满地碎布。四十九块,不多不少,正好是《斩龙诀》里写的“碎形四九”。
“这药还能用几次?”他问。
“一次。最多两次。”她说,“下次可能直接烧穿你的神经。”
他点头,收刀入伞,靠墙坐下。
雨还在下,从破屋顶漏进来几道水线,砸在假人残骸上,发出噗噗的响。
“你后悔救我吗?”他忽然问。
“后悔。”她蹲下,捡起一根沾了泥的银针,“但我不后悔现在还站在这儿。”
他笑了下,没说话。
过了会儿,他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
“走吧。”
“回宿舍?”
“不去那儿。”他望向校舍深处,“下面还有路。”
她皱眉:“你是说……地宫通道?”
“星图还能用。”他说,“守墓人炸了前面,后面不一定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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