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镜沉默了一下:“天灵穴连的是记忆。药翁说过,有些事不在脑子里,在血里。你父亲的事,可能早就种在你身上了。”
陈砚舟没接话。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但血纹还在,像一条细蛇趴在皮肤下,时不时跳一下。
他想起那个画面。父亲跪着刻字,母亲抱着他流泪。他们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才会活着。
所以他必须活。
苏怀镜看他太久没说话,以为他又犯晕,伸手去探他额头。温度降了,三十八度五,还是高,但不至于烧坏脑子。
她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陈砚舟突然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一愣。
他盯着她,眼神很沉:“你说过,你能控制药量。”
她点头:“嗯。”
“那你现在给我打一针。”他说,“别太强,也别太弱。刚好够我撑到天亮就行。”
苏怀镜皱眉:“你现在经脉全被封着,再打针会伤神经。”
“我知道。”他打断她,“但我不能躺到明天。门被炸了,说明有人要来。我不想躺着等人砍我。”
她说不出话。
他知道她在犹豫,于是松开手,把伞刀递过去:“你不打,我自己找药。”
她一把抢过刀:“你疯了?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所以我才让你帮忙。”他靠回墙上,闭上眼,“苏怀镜,我不是病人。我是你要保的人。别把我当瓷娃娃。”
她盯着他,胸口起伏。
最后她打开药箱,翻出一支淡黄色的针剂。标签上没字,是她自己配的,叫“提神液”,能短暂激活中枢神经,副作用是剧痛和幻觉。她一般只给自己用。
她抽出五毫升,对准他手臂扎下去。
药液推进去的瞬间,陈砚舟牙关一紧,全身肌肉绷直。他没叫,但额头青筋暴起,像是有东西在骨头里爬。
过了十秒,他睁开眼。
眼神清了。
他慢慢撑起身子,一只手扶墙,另一只手伸出去。苏怀镜把伞刀交给他。
他握住了。
这次,没滑。
他站在那里,腿还在抖,但站住了。
苏怀镜也站起来,把药箱背好。她看了眼门外,黑洞洞的走廊没有光。
“我们得换个地方。”她说。
“不。”他摇头,“就在这儿。他们炸门,是想逼我走。我不走,我就在这儿等。”
他走到那块血纹碑前,伸手摸了摸表面。裂缝更多了,血已经干了,留下一道道暗红痕迹。
他忽然弯腰,从碑底抠出一小块碎石。石头上有一点金属反光。
他拿起来看了看。
是一片虎符的残角,很小,但纹路清晰。
他把它放进内袋,贴着胸口放好。
苏怀镜看着他做完这些,忽然觉得有点冷。
这个人明明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可一清醒,立刻又把自己当成刀尖上的猎人。
她张了嘴,想说点什么。
陈砚舟却先开口了。
“你怕吗?”他问。
她一怔。
他没看她,只是握紧了刀:“接下来的事,可能会更脏。你要是怕,现在还能走。”
她笑了下:“我都把你从地宫拖上来了,这时候说走?”
他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
两人静了一会儿。
外面依旧没动静。
可陈砚舟知道,不会安静太久。
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那里有一道细缝,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的痕迹。
他记得卖药翁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雨巷。老头穿着粗布短打,右眼戴着眼罩,手里拿着秤,称药材时多给了他三钱。
那时他说过一句话。
“有些药,不是救人用的。”
现在,药来了。
门炸了。
葫芦滚进来了。
腥味飘出来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血纹还在跳。
下一秒,他忽然转身,刀锋横扫——
一道黑影从梁上掠过,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痕。
刀没砍中。
但陈砚舟已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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