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个慈善拍卖晚宴,水晶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
叶庭秋穿着一身墨绿色丝绒长裙,腰线收得极紧,衬得身段窈窕,气质清冷又高贵。
她是和母亲一起来的,叶母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式套装,正与一位相识的夫人寒暄。
“妈,张阿姨。”叶庭秋微笑着打招呼。
“庭秋真是越来越出众了,”张阿姨笑着打量她,又对叶母说,“你们家真是好福气。”
叶母客气地笑了笑,看了眼时间,对叶庭秋低声道:
“秋秋,你二姨家的表弟突然来家里了,我得先回去招呼一下。你自己在这儿没问题吧?”
“没事的妈,您快回去吧,替我向表弟问好。”叶庭秋点点头。
叶母又和张阿姨打了个招呼,便先行离开了。
叶庭秋独自坐在靠前的位置,慢悠悠地晃着香槟杯,目光随意地扫过场内。
就在这时,入口处一阵轻微的骚动,路知言和他那圈人走了进来,正与一位收藏家谈笑风生。
叶庭秋顺着动静瞥了一眼,正好对上路知言无意间扫过来的视线。她立刻收回目光,还附赠了一个毫不掩饰的白眼。
拍卖进行到中段,一件拍品被推了上来。
那是个造型极其抽象、扭曲的金属雕塑,名字起得云山雾罩,叫《熵寂》。
灰扑扑的颜色,尖锐的棱角,看起来像是报废汽车厂和废品回收站激情碰撞后的产物,透着一种刻意为之的“高级感”。底价十万。
这种前卫到近乎晦涩的艺术品,向来是拍卖会上的冷门,通常只有真正懂行的藏家或者钱多到没处花的冤大头才会问津。
举牌者寥寥,竞价缓慢地爬到了十八万。
然后,路知言那边,似乎是为了在同伴面前展现一下自己“不俗”的艺术品味,也可能是纯粹觉得无聊,随意地举了下号牌。
“路少也对这种作品感兴趣?”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名媛娇声问道。
路知言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随便玩玩。”
“二十万。”拍卖师喊道。
叶庭秋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锐利。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号牌。
“二十五万。”拍卖师的声音扬起一丝讶异。
路知言有些意外地朝叶庭秋这边看了一眼,他挑了挑眉,心底那点好胜心被勾了起来。
“有意思。”他低声嗤笑。
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杠上瘾了?
行,陪你玩玩。
“三十万。”
“三十五万。”
“四十万。”
“四十五万。”
价格就这么十万、五万地往上加。
“五十万。”叶庭秋的声音清冷而平稳,仿佛在报出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路知言咬了咬牙:“五十五万。”
“六十万。”她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跟了上来。
起初还有人看热闹,但随着数字轻松突破六十万、七十万,朝着百万大关一路狂奔,看客们的眼神从戏谑变成了震惊。
这已经不是斗气了,这是真金白银的烧钱游戏!为了一坨在大多数人看来毫无美感的“金属垃圾”!
路知言的脸色渐渐没那么轻松了。他一开始确实带着压叶庭秋一头的心思,但她这种毫不退缩的冷静姿态,让他彻底骑虎难下。
“路少,要不......”助理在他耳边低声提醒。
“闭嘴。我还输不起吗?”
众目睽睽之下,他路大少爷要是先怂了,面子往哪儿搁?何况对手还是叶庭秋!
“九十万!”
路知言再次举牌,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件作品本身的价值,甚至超出了他愿意为“斗气”支付的范畴。
叶庭秋这次没有立刻跟上。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路知言那张强作镇定的脸上。
她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挑衅的微笑,仿佛在说:“继续啊,路少,看看你的底牌有多厚。”
然后,在拍卖师即将落锤的前一秒,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荒唐的竞价会突破百万的时候,她干脆利落地将手中的号牌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承让了,路少。”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九十万一次!九十万两次!九十万三次!成交!”
拍卖师一锤定音。
“恭喜路知言先生!”
全场响起参差不齐的掌声,但更多的目光是投向路知言的——带着同情、不可思议的探究和窃笑。
他瞬间明白了。
他又被这女人算计了!
她根本不是想要那破雕塑,她就是故意设局抬价,让他当这个花了九十万买坨“废铁”的绝世冤大头!
“路少真是慷慨,对慈善事业如此热心。”叶庭秋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见。
路知言硬生生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周围那些“恭喜”点头示意,每一下都像在打自己的脸。
他从拍卖师手中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熵寂”,感觉像是接了个烧红的烙铁,烫手,又丢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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