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哑,将黑渊白花收进臂弯的收纳槽,转身往基地的方向走,“算了,先往回赶吧,总能碰上传讯的人。”
只是他没注意的是,他每走过一片地区,那片土地就会以脚尖为中心,迅速晕开墨色的裂痕——裂痕里没有硝烟,只有纯粹的黑色,像被凭空挖走的“存在”,悄无声息化作了无尽虚无。那黑色像活的,顺着他的脚印往四周爬,所过之处,连灰尘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另一边,逐火之蛾的指挥室外,爱莉希雅快步拦住凯文,指尖的暖光都淡了几分,像被风吹弱的烛火:“凯文,你脸色好差——没事吧?”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里的袖角沾着些许冷霜,连布料都硬了几分。
凯文抬手按了按眉心,冰霜似的眼尾泛着浅淡的倦意,摇了摇头:“没什么。”
“别瞒我啦。”爱莉希雅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袖角,语气沉下来,像被按进水里的棉花,“你也陷入那个奇怪的梦境里了,对吧?”
凯文的脚步顿住,眸色冷了冷,像冰面结了层更厚的霜:“……是。”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在梦里,我亲手拿着武器,将你……。”
后面的话凯文没说完,虽然自己及时察觉到不对,从梦里挣脱出来,可那梦的触感太真了——武器的冷硬抵在掌心,眼前的人倒下去时衣料擦过指尖的纹路,连空气里漫开的腥甜都像能渗进喉咙里。
爱莉希雅的指尖蜷了蜷,暖光悄悄裹住他的手腕,像想把那冰捂化:“我明白那种感觉——梦里的事不是真的。”
她的唇角轻轻弯起,暖光顺着指尖缠上凯文的袖口,眼底却藏着一丝浅淡的沉郁——那沉郁像墨滴进水里,慢慢晕开:“我也梦到啦。”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梦见了,小梦站在一棵遮天蔽日的金色巨树下,银白的发尾沾着细碎的崩坏能光点,原本温和的眼瞳里翻涌着律者独有的猩红。”
“怎么可能呢?”她忽然弯起眼笑出声,笑声里却没有往常的甜,“小梦那么温柔的人——上次他救一只被困在废墟里的猫,胳膊被钢筋划了道大口子,还笑着说‘猫没事就好’,怎么会变成律者呀。”
爱莉希雅刻意把语气放得轻快,暖光在指尖晃了晃,像是要把刚才的沉郁都驱散:“肯定是这奇怪的梦境乱拼接画面啦——你看,连你都会梦到对我动手,这梦根本就没逻辑的,才能让我们及时察觉从梦里挣脱出来。”
凯文抬眼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指节松了些,冰似乎化了一点。
爱莉希雅却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梦里林梦站在金树下的样子太清晰了,那猩红眼眸里的陌生感,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扎得她有点疼。她想起林梦上次给她带的草莓蛋糕,蛋糕上的奶油是粉的,她笑起来时,眼尾的弧度和奶油一样软。
“对了,梅那边的手术快结束了吧?”爱莉希雅转开话题,指尖的暖光重新亮了些,“等苏稳定下来,我们得想办法弄清楚这梦境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让大家都被这梦缠得心神不宁。”
凯文的指节松了些,冰霜似的眉峰却没舒展,像冻住的山:“先等梅的消息吧。”
话音未落,实验室方向忽然传来短促的通讯提示音,像根针戳破了此刻的平静。爱莉希雅指尖一抬,光屏弹出梅的消息,白色的字体落在光屏上,却带着让人不安的重:【苏的超变手术完成,暂时稳定。】她刚松了口气,光屏末尾又跳出一行字,像一道惊雷劈在眼前:【前线崩坏能浓度异常飙升,定位是林梦所在区域——浓度已超过律者苏醒阈值。】
爱莉希雅的笑僵在脸上,暖光“唰”地暗了下去。
凯文语气里带着冷意:“我去前线。”
“等等。”爱莉希雅拉住他的袖角,指尖的暖光又勉强亮了点,“带上天火圣裁——还有,小心点。”她想起梦里的画面,林梦站在金树下,枪尖的金光照得天地都变了色。
凯文没说话,只是扯回袖角,转身往武器库的方向走——他的脚步很快,像风里的冰刃,走廊里的灯被他带起的风晃得明暗不定。
爱莉希雅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指尖的暖光彻底暗了下去。她抬起头,看向指挥室的天窗——窗外的天是灰的,像蒙着一层血,远处的崩坏能云层正在往这边压,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盖进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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