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劫沉默地站在原地,双拳依旧紧握,指节的泛白却悄然褪去些许。阿波尼亚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圈圈涟漪,那涟漪里混杂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触动,可他嘴上依旧强硬:“我才不需要。”
爱莉希雅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手指绕着自己的发梢,笑嘻嘻地说:“好啦好啦,千劫,院长都这么说了,你就别硬撑啦。”
阿波尼亚依旧是那副温柔包容的模样,她缓步走到千劫面前,轻声道:“千劫,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那些痛苦不是轻易能放下的。但你看,这里有我们,有大家。你不是孤身一人在面对这一切。”
千劫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阿波尼亚,像是要从她眼中找出哪怕一丝虚伪。可他看到的,只有纯粹的温柔与关切。那一刻,千劫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心脏传来一阵陌生的钝痛。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切”,然后别过头去,不再看阿波尼亚。
阿波尼亚也不强迫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这短暂的平静,而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满火药味。爱莉希雅则在一旁,偷偷地对着阿波尼亚眨了眨眼,那眼神里满是“院长你真厉害”的赞赏。
过了好一会儿,千劫才闷闷地开口:“走了。”
阿波尼亚微微颔首,率先迈步朝疗养院方向走去。爱莉希雅蹦蹦跳跳地跟在千劫身边,还时不时用胳膊肘轻轻碰他一下,挤眉弄眼地说:“千劫,你刚才那样子,可一点都不‘千劫’啦,倒像个被说中心事的小别扭鬼。”
千劫猛地转头瞪她,眼神里却没了之前的狠厉,只剩些微不自在,他“啧”了一声,加快脚步往前走,嘴里嘟囔着:“少废话。”
爱莉希雅也不恼,笑嘻嘻地追上去,和他并排走着,继续叽叽喳喳:“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说真的,千劫,院长说得对,大家都在呢,有什么事,别总自己扛着嘛。”
千劫没再回应,只是脚步似乎慢了那么一点点。夕阳的余晖洒在五人身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疗养院那熟悉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里,温暖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归家的人。
刚走到疗养院门口,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孩就从门后蹦了出来,小脸上满是惊喜。他看到二·人,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脆生生地喊:“千劫哥哥!阿波尼亚院长!你们回来啦!”
千劫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可那孩子已经欢快地跑到他面前,仰着小脸,眼神里满是崇拜:“千劫哥哥,你今天出去是不是又做了很厉害的事呀?”
千劫看着孩子澄澈的眼睛,到了嘴边的“别烦我”又咽了回去,只是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孩子从不同方向跑了过来,他们好奇地看着爱莉希雅,小声议论着:“这是谁呀?以前没见过呢。”“长得真好看,像故事里的仙女。”
爱莉希雅听到了,也不介意,反而朝着孩子们眨了眨眼,笑容灿烂:“你们好呀,我是爱莉希雅。”
阿波尼亚脸上漾着温柔的笑,轻轻抚摸着离她最近的孩子的头,柔声介绍:“孩子们,这位是爱莉希雅姐姐,还有林梦姐姐和樱姐姐,她们会在疗养院待上一段时间,大家可以和她们好好相处呀。”
爱莉希雅顺势朝孩子们挥挥手,笑容愈发明媚:“没错哦,以后我会给大家讲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林梦姐姐和樱姐姐也都很温柔呢。”
林梦也露出温和的笑,冲孩子们轻轻点头:“大家好呀。”樱则有些腼腆,微微弯了弯眼睛,小声跟孩子们打招呼。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的好奇慢慢被期待取代。有个孩子小声问:“爱莉希雅姐姐,林梦姐姐,樱姐姐,你们也会陪我们玩游戏吗?”
爱莉希雅立刻答:“当然会!只要你们想,我们随时都可以。”
千劫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看着孩子们围绕着几位女性,眼中满是纯真的欢喜,他原本还有些紧绷的神情,也彻底松弛下来,脚步轻快地跟着大家,一同走进了疗养院的大门里。
走进疗养院,温暖的灯光将室内映照得柔和。林梦的目光在孩子们身上扫过,忽然,她眉头微蹙,脚步停下。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有几个孩子身上,萦绕着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崩坏能。
林梦心头一紧,快步走到阿波尼亚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担忧问:“阿波尼亚,有几个孩子身上……有崩坏能。这是怎么回事?”
阿波尼亚顺着林梦的目光看向那些孩子,脸上温柔的笑意未减,却多了几分深沉。她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林梦,你发现了。这些孩子,大多是在崩坏灾害中失去了家人,被送到这里来的。他们……感染上了崩坏病,只是还处于很早期的阶段,体内的崩坏能很微弱,暂时没表现出明显的病症,但也需要我们时刻留意、用心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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