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的刹那,淡苦的药香裹着雪天特有的清寒,漫进粉发女孩的鼻腔。
她放轻脚步,目光先落在床榻——被褥下的小小身影蜷缩着,像片被风揉皱的枯叶,露在外面的手腕上,冻疮与旧疤交叠,在苍白皮肤下泛着青紫。
她踮脚走到床边,刚想伸手碰一碰那冰凉的指尖,腕子忽然被攥住了。
力道很轻,却带着濒死幼兽般的战栗。床上的女孩没睁眼,睫毛颤得像蝶翼,唇瓣翕动着溢出细碎的气音:“别……别打……”
粉发女孩的心猛地一揪。她顺势蹲下身,另一只手轻轻覆在那只冻得发硬的手上,声音放得比棉花还软:“不打哦,我不是坏人。”
掌心的温度是暖的,像雪地里偶然撞见的炭炉。攥着她的力道松了些,却没松开,女孩的呼吸渐渐匀了些,眼睫却依旧黏着湿意。
粉发女孩便保持着这个姿势,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疤痕,像抚摸易碎的瓷片。
窗外的雪还在落,风卷着雪沫拍打着窗棂,屋子里却静得只剩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女孩终于睁开眼。
那是双极黑的眼,像被墨浸过的寒潭,刚清醒时漫着茫然,对上粉发女孩的脸时,瞳孔骤然缩紧——像受惊的猫,瞬间绷紧了脊背,攥着她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指节泛白。
“你别怕。”粉发女孩忙往后退了半寸,却没抽回手,“是我和瑟莉亚妈妈把你救回来的,这里是孤儿院,没人会伤害你。”
女孩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很久,像在辨认什么,黑眸里的警惕慢慢化了些,却还是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粉发女孩被看得有些无措,索性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给你暖手好不好?你的手好凉呀。”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极淡的震颤——不是害怕的抖,更像某种细微的共鸣,像春风吹过冻裂的湖面时,那道极轻的裂纹里,漾开的第一圈涟漪。
女孩的眼神软了些,竟真的任由她握着,眼睑缓缓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
粉发女孩见状,胆子大了些。她想起瑟莉亚妈妈说“要先做吃的”,便试探着问:“你是不是饿啦?我去给你端碗热粥好不好?”
床上的女孩没点头,却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又轻又哑,像砂纸磨过木柴,却让粉发女孩眼睛一亮——这是她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那你等我哦!”她起身时,手腕还被牵着,便笑着晃了晃手,“很快就回来!”
女孩的指尖终于松开了。
等粉发女孩端着粥回来时,床上的女孩已经半坐起来,后背靠着枕头,眼神却黏在门口,像在等什么。
看见她进来,黑眸里竟漫开点极淡的光,像雪夜里透出的星子。
“粥是温的,不烫。”粉发女孩把粥碗放在床头小几上,拿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又吹,才递到她嘴边,“你身上没力气,我来喂你好不好?”
女孩没动,视线却落在她的脸上,像被磁石吸住般,移不开。粉发女孩被看得脸颊发烫,却还是举着勺子:“快吃呀,吃了才有力气好起来。”
这次,女孩顺从地张开了嘴。
粥是用碎米熬的,混着点红薯丁,甜香裹着暖意在舌尖散开。粉发女孩一勺一勺地喂,偶尔粥汁沾到她唇角,便用指尖轻轻擦去——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女孩的目光始终追着她的动作,黑眸里的寒潭,竟慢慢浸了点温软的水汽。
一碗粥见了底,女孩的脸色终于添了点血色。粉发女孩把碗放好,刚想擦手,却感觉衣角被扯了扯。
她低头,看见女孩的指尖勾着她的裙边,黑眸里是她读不懂的情绪,像依赖,又像某种本能的靠近。
粉发女孩索性坐到床沿,把她的手重新握在掌心:“你是不是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她没等回应,便自顾自讲起来——讲孤儿院后院的梅树,讲雪天里偷偷堆的雪人,讲起瑟莉亚妈妈藏在橱柜里的糖块。
声音软软糯糯,像揉碎的阳光,裹着暖意钻进女孩的耳朵里。
女孩没说话,却慢慢往她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挨着她的胳膊。
那点温热的触碰,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裹了太久的寒冰。
粉发女孩讲着讲着,忽然感觉到颈窝一沉——女孩竟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呼吸轻得像羽毛,扫在她的颈侧,带着刚喝了热粥的暖。
粉发女孩僵了一瞬,随即放轻了呼吸,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幼崽的兽。
“你知道吗?”粉发女孩的声音放得极轻,“我以前总觉得,雪天是冷的,可今天遇见你之后,好像没那么冷了。”
肩上的人没应声,却轻轻蹭了蹭她的衣领,像在回应。
粉发女孩的心跳慢了半拍,她忽然觉得,这双总是浸着寒意的黑眸,其实像极了被雪埋住的种子,只要给点暖,就能抽出芽来。
不知何时,女孩睡着了。呼吸匀净,眉头却还微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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