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宜指尖一颤,迅速熄屏了手机,抬手轻轻扇着发烫的脸颊。
虽然这条短信暧昧了点,但依着裴靳臣禁欲克制的性格,更像是为了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提炸洋芋那茬。
她心烦意乱,也确实没心力跟他争这个。
裴靳臣赢了。
沈幼宜回房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长发松松绾在脑后,几缕碎发散落在天鹅颈,衬得她气质清柔独特,还隐隐沾染了几分跟裴靳臣如出一辙的从容。
拉开门,就看到眉头紧锁的柳叔。
“怎么了?”她问。
柳叔低声:“门口来了两个人,是您的大哥和小妹。您看……要请他们进来吗?”
太太住院这十天,沈家不闻不问,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如今一个招呼不打就过来,准没好事。
沈幼宜清亮的眸子微微一沉,“请他们进来吧。”
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原主。
有人上门找骂,那她就替原主出口气。
柳叔思忖片刻,还是给先生发了条信息。
道德和亲情绑架,自古以来就是不见血的利器。
他怕太太心软。
沈嘉儿跟在大哥身边,脚步走得很慢,目光近乎贪婪地流连着庄园的景致。
她在沈家的吃穿用度一直都比沈幼宜要好。
如今沈幼宜过得比她优渥。
凭什么?
她也想住进这样的好地方。
沈泽瑞年长她几岁,心思藏得深些,但也被眼前的富贵震慑住了。
就算沈家没欠那一百亿,也没有底蕴住进这样的庄园。
幼宜算是因祸得福了。
沈嘉儿掩着嫉妒:“姐姐过得这么好,却不愿拉我们一把,看来她跟我们不是一条心。”
“少说两句。”沈泽瑞低声呵斥。
见到神情慵懒的沈幼宜,沈泽瑞忽略心头那点不悦,挤出一抹温和的笑。
“幼宜,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们一个小时前才通了电话,大哥忘了?你还让我为了你的生意去求凌萱,记性那么差,大哥你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沈泽瑞脸色一沉。
上次她回家,他就察觉她变了。
以前无论她怎么生气,都不会这么尖酸刻薄。
沈嘉儿呛声:“姐姐你怎么跟大哥说话的?攀了高枝,连我们这些亲人都不认了?裴先生知道你这么冷血无情吗?”
沈幼宜轻笑:“我跟你们这些人贩子,没什么可说的。”
沈嘉儿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姐姐对我们不满也就算了,难道裴先生待你不好吗?如果我们是人贩子,那他算什么?”
沈幼宜唇角微扬:“裴先生人品贵重,对我好,这是我的幸运。这跟你们是人贩子的事实,没有一点冲突。”
沈嘉儿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沈幼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在家里,从来只有她骂她的份儿。
沈泽瑞强压怒火,低声警告:“你跟裴先生的婚约只有一年,一年期满,你最终还是要回沈家。沈家好了,你才能好。”
“大哥,如果你脑子没问题就知道,没有沈家,我只会过得更好。”
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泽瑞眼角掠过一丝阴鸷,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沈家养了你二十年,你半点恩情都不念?”
沈幼宜冷笑:“那你们把裴先生的一百亿还了,我就念这个恩情。沈家吃女人不吐骨头,还想让我感恩戴德?呸!”
沈泽瑞彻底被激怒,忘了场合和身份,扬起手就要打人。
“你敢!”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沈嘉儿回头,只见西装革履的男人阔步走近,他眉骨深邃,气场矜贵而凛冽。
她心脏狂跳。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裴靳臣。
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念念不忘。
为什么嫁给他的不是她?
都怪沈幼宜生了张狐媚子脸,抢走了本属于她的位置!
沈嘉儿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能嫁给裴靳臣,她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裴靳臣揽住沈幼宜的肩,垂眸细细打量她,声音放轻:“没事吧?”
沈幼宜小声告状:“沈泽瑞欺负我。”
沈泽瑞:“我没有!”
沈幼宜:“那你抬手做什么?”
沈泽瑞:“是你说话太刻薄,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裴先生,你别被她的外表骗了!”
裴靳臣眼神冷冽,轻描淡写就定了他生死:“你和君陇的合作,到此为止。”
要争一口气的沈泽瑞瞬间清醒。
这是他和公司一步登天的机会,不能失去!
他嗓音发哑:“对不起裴先生,请您高抬贵手,别跟我计较。”
裴靳臣:“你该向谁道歉,都分不清吗?”
沈泽瑞看向一旁装柔弱的沈幼宜,她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不说了?
这个害人精!
“对不住幼宜,是大哥太冲动,你别往心里去。”
他是家中长子,除了父亲,就属他地位最高。
从前在家里,别说道歉,就算他真动了手,也没人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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