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月看着这场面,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好吧,看来你们母子有事要商量,我先走了。”
她拿起自己的小包,从李寡妇身边走过,连声招呼都没打。
门“砰”的一声关上,宿舍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李庆平埋怨地看着母亲:“娘,您这是干什么啊。您这一闹,她又该生气了。”
“我干什么?我这是在阻止你犯傻!”李寡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180块钱的手表,你也真敢答应!你一个月津贴才多少?还要借钱买?你脑子进水了吗?”
李庆平烦躁地抓抓头发:“娘,您不懂!明月是城里人,人家城市里都是这样的。”
“城市里都是这样,可是她嫁的是农村人!就应该按照我们农村的规矩来。”李寡妇拍着桌子,“350元的彩礼,咱们村里谁家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娶媳妇,我是觉得明月是城里姑娘,所以我才咬牙给出去了。可是她怎么还要买手表?她这是抢!”
“娘!别说得这么难听!”李庆平也来了气,“明月家境好,从小就没受过委屈。我要是连块表都舍不得买,她家里人会怎么看?她同事会怎么笑话她?而且这是当初商量好的。”
李寡妇瞪着儿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庆平,你跟娘说实话,买手表的事,是不是她家里人逼你的?”
李庆平躲闪着她的目光:“没有,是我自愿的。”
“自愿?我看你是被迷了心窍。”李寡妇站起来,指着儿子的鼻子骂,“我告诉你,350元的彩礼已经是我攒下的所有钱了,再多一分都没有。手表?想都别想!”
“娘!您怎么这么不讲理!”李庆平也急了,“我要娶的是明月,不是杨柳那种乡下丫头!明月值得更好的!”
提到杨柳,李寡妇更来气了:“杨柳怎么了?杨柳至少不会要180块钱的手表!杨柳一家当初帮衬我们多少?你上学的钱、当兵打点的钱,哪一样不是杨家出的?现在你出息了,就看不上人家了?”
李庆平被戳到痛处,脸色铁青:“过去的事提它干什么!我现在爱的是明月,我要娶的是明月!”
“爱?爱能当饭吃?”李寡妇冷笑,“我告诉你,庆平,就350元彩礼,多一分都没有!她爱嫁不嫁!大不了你再找个实在的!”
现在的李寡妇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杨柳与她的龃龉,满心都是张明月又要买天价手表的事情,再也想不起娶这个城里儿媳妇让她面上有光的事,当初夸出口的话,炫耀的样子通通被金钱给打败。
李庆平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拉开门:“娘,您回去吧!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李寡妇不敢相信地看着儿子:“你赶我走?为了那个张明月,你赶你娘走?”
李庆平别开脸,声音硬邦邦的:“您先回招待所冷静冷静。我和明月的事,您别管了。”
李寡妇愣在原地,看着儿子冷漠的侧脸,突然觉得心寒。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竟然这样对她。
“好,好,我不管了!”她颤声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就等着被那个狐狸精吸干血吧!”
她摔门而出,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一声声,都是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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