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资料室内的沉重气氛,被两人刻意维持的冷静稍稍冲淡。
云忆和虞薇再次拿出那本沉重的硬壳书,放在积满灰尘的档案架上。
“该给它起个名字了,”虞薇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总是‘那本书’地叫,不太方便。”
云忆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封面,沉吟片刻:“它似乎……能将写下的东西变成既定发生的‘故事’……就叫它「叙事书」,可以吗?”
“叙事书……”虞薇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很贴切。”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第一页,记录着关于挂表的“巧合”;第二页,则是关于食物和那三盒夹心饼干的确切描述。两页字迹清晰,仿佛蕴含着某种既定的力量。她们反复查看,试图从这两次“叙事”中找到更多规律或线索,但书页本身再无其他变化。
“第三页……还是没出现。”虞薇的指尖划过第二页的末尾,眉头紧锁,“新书页出现的规律是什么?是随时间推移自动增加?还是与你本人的某种变化……比如情绪、经历,或者使用次数有关?”
云忆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虽然是我的能力,但我对它几乎一无所知。”她对自己的无知感到一丝懊恼。
虞薇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难得地开了个玩笑:“总不能是‘你看见了,它就多了一页’吧?”
云忆闻言,嘴角勉强牵起一丝微弱的笑意:“那可说不准,万一真是呢?还是要实验一下的。”
短暂的玩笑让两人之间的紧绷感缓解了些许,一种共同面对未知难题的默契悄然滋生。她们将「叙事书」收好,一起走出了资料室,返回顶楼。
回到众人中间,云忆的心绪依旧停留在「叙事书」上。她有意无意地将翻开的书本放在身旁显眼的位置,目光悄悄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然而,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目光扫过时都毫无异样,显然,这本在她们眼中神秘无比的书,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一本普通的笔记本或奇怪的装饰品。这让她稍稍安心,却又有些失落——关于书页生成的实验,毫无进展。
另一边,虞薇则找到了那位名叫迟磊的年级主任。迟老师约莫四五十岁,身材高大,平时总板着脸,此刻脸上也带着疲惫和忧虑。
“迟哥,”虞薇低声问道,“我记得你们班,还有年级里其他几个班,总有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你没收过不少‘违禁品’吧?有没有……类似管制刀具的东西?”
迟磊愣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厚厚的眼镜,叹了口气:“有是有,大部分都是些吓唬人的折叠小刀,或者刀片长点的美工刀。真要说防身……恐怕还不如你强化过的钢管好使。”他的目光瞥向虞薇那柄立在一旁、刃口仍沾着黑血的简易长钺。
虞薇笑了笑,解释道:“单把小刀确实不够看。但如果我们把刀片拆下来,想办法牢固地绑在钢管一端,做成真正的长矛呢?经过我的强化,其锋利度和威力,肯定比单纯的钝器强得多。”她顿了顿,指了指自己武器的顶端,“就像我这个,里面其实嵌了一把云忆之前送我的木剑,有现成的刃口形状,强化起来效果更好。”
迟磊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东西应该还锁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或者没收物品的柜子里。可是楼下……”
“时间还够。”虞薇看了眼窗外依旧明亮的天空,估算道,“距离‘双日时’还有差不多四小时。我们动作快一点,应该来得及往返。多一份可靠的武器,大家就多一分保障。”
迟磊犹豫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好!我跟你去!我知道东西具体放在哪,能省不少时间。”
虞薇点头,转身对顶楼的其他人简要交代了去向和目的,嘱咐大家保持警惕,无论谁敲门都必须严格确认身份。随后,她便和迟磊一前一后,再次消失在了楼梯口。
云忆坐到靠近门口的角落,抱着膝盖,目光不时瞟向楼梯方向,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等待的时间里,顶楼的气氛依旧压抑。云忆想起虞薇提到的“觉醒者”,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问道:“大家……除了虞老师,还有没有人……感觉自己好像有了些……不太一样的能力?”
一阵沉默。
李辞钟老师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清了清嗓子,站了出来,挺了挺并不算结实的胸膛:“我好像有!”
他刻意放大声音,仿佛要让所有人都听见:“我的能力是身体强化!只要一直吃东西,我的力量就能不断增长!而且我感觉……这是没有上限的!无限成长!”他特别强调了最后四个字,脸上洋溢着一种仿佛已经天下无敌的骄傲。
然而,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位名叫苏婉的女老师就忍不住冷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自我陶醉。苏老师年纪不大,戴着金丝眼镜,平时教生物,以逻辑清晰、言辞犀利着称。
“不说你那转化效率低得吓人,昨天偷偷吃了三人份的压缩饼干,也没见你力气大到哪去,搬个箱子都喘气。”苏婉毫不留情地戳穿,“吃十斤肉都未必能靠你那能力涨一公斤的力量。就现在这情况,食物均分都不够吃几天,你觉得自己那能力除了浪费宝贵的粮食,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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