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心脏沉到了谷底。
整整八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抓伤和咬伤，其中四人更是几乎只能够在同伴的搀扶下站立、行走。
显然，所有受伤者都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可能在半个小时后，也有可能在一小时后，他们都会从同伴变成敌人，完完全全忘记彼此之间的同窗友谊。
鲜血染红的广场上一片死寂。张磊摔掉手中变形的钢管，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伤员面前。“带着他们只会拖慢队伍速度，”他声音沙哑地说，“等他们变异，死的只会是无伤的人。”
“不！”王浩猛地抬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颤抖的手指指向地上的丧尸尸体：“晶核！觉醒者可以靠晶核清除病毒！快找找这些丧尸的脑袋里还有没有！”
“哪怕是觉醒失败，被能量炸成碎尸也比变成丧尸来得好啊。”
队伍顿时一阵骚动。张磊二话不说跪在尸体旁，发疯般用断折的钢管撬开一个个腐烂的头颅。手指探入黏腻的脑浆翻找，但多数的时候都只能收获失望。
这要怪银月。广场中绝大多数的丧尸都是她击杀的，那些丧尸脑中蕴含能量的晶核已经被“肉鸽系统”强制吸收转化成了经验。
一分钟后，晶核汇聚到了王浩的手中。
7颗，却有8个伤员。
王浩盯着这些救命稻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太奇怪了，再找找？”王浩意外于竟然不是每一具死去的丧尸脑中都有晶核存在，便提议道，“我们还需要一颗晶核。”
众人再次翻检遍地的尸体，每一具残破的头颅被翻开时都会引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黏腻的脑浆沾满了搜寻者的衣袖，却始终没有第八颗晶核的踪影。
“该死…”张磊直起腰，将最后一具体育生丧尸的头颅狠狠踢开。灰白的脑组织溅在水泥地上，颗颗血珠顺着他的指甲往下滴。
王浩攥紧手中的七颗晶核，暗红色的结晶体硌得掌心发疼。他猜测只有少数丧尸脑中存在晶核多半是因为不远处的那位“银发伪娘”。
“走。”这个字从王浩牙缝里挤出来时，他自己都吃了一惊，“健康的搀扶一下身边受伤的，大家保持阵型，可能还会遇袭，到时候可没有……”
忽然，王浩灵光一闪，他看向银月的方向，喊话道。
“谢谢，美……”
那是男生宿舍楼。
“伪……”
哪里有喊人伪娘的？
“高手……”王浩换了第三个称呼才觉得合适，“您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我们打算去第三食堂，那里有足够多的食物、水，足够安全。”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窗户关闭的声响。冷硬的关窗声像是给这场邂逅画上了句点。
王浩愣了愣神，表情复杂地收回伸出的手。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七颗晶核，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呵…”瘦高的男生扶着血肉模糊的肩膀，咧着干裂的嘴唇嗤笑，“人家可是高手，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群…”
话音未落，张磊猛地转身，手中的钢管重重砸在地面。“闭嘴。”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要不是那位高手，你现在早变成碎肉进丧尸肚子里了，连受伤、感染病毒、变成丧尸的机会都不会有。”
血腥味弥漫的空气中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远处飘来的丧尸低吼打破了短暂的死寂，像是无形的鞭子抽在每个人心上。那个口出不逊的男生顿时缩了缩脖子，低头小声嘀咕着：“我知道，就说两句而已，我要是成了和她一样的高手，我一定帮人帮到底。”
他的话消散在风中，没人接茬。所有人都默契地低下头，跟着王浩的脚步缓缓前行。十九个人的队伍沉默得像送葬队伍。
用关窗的方式拒绝了“成为我们的免费保镖”的邀约，银月并未在心中指责对方得寸进尺，也没纠结对方不与自己瓜分战利品的行为。
末日刚刚降临，哪怕是绝大多数大学生都看过一部两部有关于末日的小说、电影，但也都还没学会如何在这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绝望的世界中生活。
银月端坐冥想，回到银月身边的月痕自觉堵在门口担当护卫。
她开始恢复因为月痕进行激烈战斗而亏耗的魔力，同时脑中操控系统，阅读那三条可供她进行挑选的“稀有”进化词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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