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圣心医院七楼手术等候区,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焦虑混合的气味。
蔡颂华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坐在塑料椅上等待叫号。她的头发已经仔细地扎成低马尾,没戴眼镜,脸上没有任何妆容,这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几岁,也脆弱了几倍。
“蔡秀雅患者,请到三号准备室。”广播里传来机械的女声。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许兴文发来的消息:【我五分钟后到,路上有点堵。别怕。】
蔡颂华回了一个简单的【嗯】,关掉手机,走向准备室。
走廊的转角处,她停住了脚步。
李翊晙站在那儿,穿着深灰色的夹克和牛仔裤,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他没穿白大褂,没有戴工作证,就那样安静地站着,像一尊突然出现在异次元的雕塑。
两人的目光在走廊苍白的灯光下相遇。
“怎么是你?”蔡颂华的声音很轻,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李翊晙走近几步,把保温桶递给她:“我妈炖的海带汤,说手术后喝这个好。”
“许兴文告诉你的?”蔡颂华没接保温桶,手指微微收紧。
李翊晙摇头,脸上没有任何平时的嬉笑神情:“不是。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需要通过别人来知道你的消息?”
这句话在安静的走廊里落下,带着某种沉重的东西。
“我是……”蔡颂华想说什么,却被李翊晙打断了。
“你是神经内科的蔡颂华教授,是能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论文的天才医生,是医学院学生最崇拜的老师。”他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平稳得可怕,“但同时,你也是个会生病、会害怕、需要有人在手术室外等你的——女人。”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轻得像一声叹息。
蔡颂华感觉喉咙发紧。她试图维持平静,但手指在病号服的袖口上掐出了白色的痕迹。
“什么时候的事?”李翊晙问,“体检?确诊?决定手术?每一个环节,你都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的吗?”
“我可以处理。”蔡颂华避开他的目光。
“我知道你可以。”李翊晙的声音突然软下来,“你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处理。大学时骨折了还单脚跳着去上课,考医师资格证前发烧到39度还坚持复习,三年前你父亲去世时,葬礼结束第二天就回医院做手术……蔡颂华,你什么都可以自己扛。”
他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她能看见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但这次,能不能别扛了?”李翊晙说,“至少让我知道。至少让我……有机会问一句‘你还好吗’。”
广播再次响起:“蔡秀雅患者,请立即到三号准备室。”
蔡颂华看了一眼广播的方向,又看向李翊晙手里的保温桶。海带汤,手术后喝的。她的母亲多年前乳腺癌手术时,邻居也是这样送来海带汤的。
“你怎么知道的?”她终于问。
“上周四,你在门诊时下意识揉左胸的动作,我看见了。周五,你推掉了所有的教学安排。周末,你办公室的灯亮到凌晨三点,但病历系统里你没有新增任何工作记录。”李翊晙说得平淡,“昨天,你打电话给江东圣心医院时,我刚好在护士站。”
蔡颂华闭上眼睛。作为医生,她太清楚医院没有真正的隐私。
“你跟踪我的通话记录?”
“没有。”李翊晙说,“是住院部的金护士长接的电话,她转线时我就在旁边。她说了句‘蔡教授怎么去圣心医院预约手术’,我听见了。”
巧合。或者,是某种注定的时刻。
“准备室。”广播催促第三遍。
蔡颂华转身要走,手腕却被轻轻握住。李翊晙的手很温暖,掌心有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薄茧。
“我会在这里等。”他说,“手术结束后,第一眼你看到的人会是我。所以……安心去吧,教授。”
最后那句“教授”,他叫得格外轻柔,像在称呼某个易碎的宝物。
蔡颂华点头,抽出自己的手,走向准备室。在门关上的前一秒,她回头看了一眼。
李翊晙还站在原地,手里提着那个突兀的保温桶,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孤单又坚定。他朝她点了点头。
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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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无影灯亮得刺眼。
麻醉医生轻声说:“蔡教授,我们现在开始麻醉,请您从十倒数……”
蔡颂华看着头顶的灯光,突然想起大学时的一件小事。大二暑假,她和李翊晙一起在急诊科实习。那天凌晨送来一个脑出血的醉汉,情况危急,需要紧急手术。她负责协助,李翊晙在隔壁处理另一个外伤患者。
手术到一半,醉汉突然出现恶性心律失常。那时她还很青涩,第一次面对术中心脏骤停,手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李翊晙穿着刷手服走进来,什么都没说,站到她身边,接过了她手里的器械。
“我来,你去叫心内科会诊。”他平静地说,甚至还有空对她笑了一下,“放心,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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