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接过差役递来的加急文书,手指刚触到纸面,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他没抬头,直接撕开火漆封口。
纸上只写了两行字:西市米价一日三涨,三家钱庄同时抛售铜钱超五万贯。
他把纸条递给阿福。阿福扫了一眼,脸色变了:“他们真敢这么干?”
“不是敢不敢。”林昭站起身,走到墙边的交易记录板前,拿起炭笔在几个数字上画圈,“是算准了百姓手里有粮才能活命,没粮立刻慌乱。铜元券刚推出来,他们就想用铜钱砸死它。”
阿福咬牙:“那咱们怎么办?压不住米价,老百姓第一个不信的就是新币。”
“所以不能等。”林昭转身抓起外袍,“去大乾钱庄,叫柳三爷马上召集执事闭门议事。你骑马先走,去西市、南市查一圈,看米铺挂牌多少,穷户能不能买得起饭。”
阿福应声出门。林昭紧跟着跨出值房,天还没亮透,街上已有挑担的小贩匆匆赶路。
半个时辰后,钱庄后院密室。
柳三爷带着三个掌柜围坐在桌边,脸色都不好看。
“昨夜开始,铜钱像不要钱一样往外甩。”一个掌柜说,“我们想收,可一收就更多涌进来,根本接不住。”
“米行那边呢?”林昭问。
“全涨了。”柳三爷抹了把脸,“早上一升米要十五文,中午变成三十文,现在听说有些铺子挂五十文还不卖。”
林昭点头:“不是市乱,是人心被劫。”
屋里静下来。
“他们囤铜钱是为了造稀缺假象,等大家觉得纸券不值钱,再突然抛售,逼得铜元券信用崩塌。”林昭敲了敲桌子,“现在百姓抢米,是因为怕明天更贵。只要米价一天不稳,新币就立不住。”
“可官仓能放多少米?”有人问,“要是全拿出来也不够?”
“不用全拿。”林昭说,“每天定量放,只收铜元券,不收铜钱。告诉所有人——官米有底,不必抢购。”
柳三爷眼睛一亮:“您是要让官府当锚?”
“对。”林昭站起身,“我马上写公告。从今天起,设‘平准局’,就在钱庄后院。凡持旧铜钱者,可来指定点兑换铜元券,按成色折算,每日限兑千贯。同时官仓午时开仓,每升米售价一枚铜元券,只收券。”
“这……”一个掌柜犹豫,“我们真要收他们的铜钱?那是他们拿来砸我们的武器啊。”
“那就让他们亲手把自己的武器交回来。”林昭说,“他们囤了多少,我们就收多少。但他们得看着,这些钱最后变成了百姓手里的饭、身上的布、灶上的柴。”
众人不再说话。
当天上午,平准局挂牌。
门口竖起木牌:
**持旧铜钱者,可兑铜元券,每日限兑千贯,按成色折算。**
同时,城中五处官仓贴出告示:
**午时开仓,平价售米,每升一券,只收铜元券。**
差役沿街敲锣:
“官米有底,不必抢购!官米有底,不必抢购!”
起初没人信。
到了午时,第一个老农拿着十枚铜元券走进仓口。伙计称米、装袋,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老人拎着米回家,邻居追上来问:“真给了?”
“给了。还多给了一把盐。”
消息传得比风快。
下午未时,兑换点排起长队。有人抱着铜钱来换券,也有空手来看热闹的。
阿福骑马回来,一头汗:“西市米铺还在涨价,但有些人开始观望了。南市有个肉摊老板说,要是明天还能用券买米,他也收券找零。”
林昭正在核对第一轮兑换数据。听了这话,他放下笔:“还不够。得让更多人亲眼看见米价掉下来。”
“可大户还在抬价。”柳三爷说,“他们手里还有存粮。”
“那就逼他们放。”
第二天,官仓继续放米,价格不变。
第三天,米价开始松动。
一家小粮行悄悄降回四十文,结果门口立刻排起长队。其他铺子见状,也跟着调价。
到了傍晚,有米行主动找到平准局:“我们也想收铜元券,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直供配额?”
林昭看了眼登记簿:“可以。但要登记,退还之前超额所得,接受巡查。”
那人连连点头:“退!都退!我们也是被上面逼的,不涨就被挤垮。”
第四天清晨,阳光照进平准局前广场。
林昭站在高台监督最后一轮兑换。铜价已回升至合理区间,米价回落七成。
忽然,一个穿绸衫的中年男人踉跄上前,扑通跪下。
“林总使!我是德丰行的周掌柜……我们……我们是被人鼓动才跟着抛铜钱、抬米价的啊!求您饶过我们这一回!”
身后陆续走出几人,也都跪了下来。
林昭沉默片刻,走下台阶,伸手将周掌柜扶起。
“错不在囤,在贪。”他说,“然贪念人人皆有,关键在于回头。”
周围安静下来。
“今日起,凡主动登记、退还所得者,免究过往。”林昭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愿与官府共建平价联盟者,优先获得官仓直供资格,税收结算可用铜元券抵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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