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歪着头,很认真地感受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有不舒服。”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就是……好累。比跟狐狸精赛跑一整天还累。还有……刚才,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有点空空的,冷冷的,不舒服。”
李莲花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
他明白了,那是神性苏醒时,人性被暂时压制、情感被剥离的空洞与冰冷。
“以后,”他捧着她的脸,望进她恢复清澈的眼眸,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说,“如果再觉得心里空空、冷冷的,身上冒蓝光,一定要立刻、马上抓住我的手,或者喊我的名字,记住了吗?”
璇玑虽然不太完全理解,但她听懂了“要立刻抓住莲花花”和“喊莲花花”。
她用力地、重重地点头,眼神无比认真:“嗯!我记住了!抓住莲花花!喊莲花花!”
看着她乖巧应允的模样,李莲花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寒冰,才仿佛被一缕暖阳化开些许。
无论如何,此刻在他面前,会对他笑、会依赖他、会因为他的叮嘱而用力点头的,就是他的璇玑。
他重新牵起她的手,这一次,十指紧扣,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与存在,通过交握的手,牢牢刻进她的生命里。
“我们回家。”他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劫后余生般的坚定。
“嗯!回家!”璇玑立刻开心起来,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眉眼弯弯,“饿了,莲花花,我想吃鱼头豆腐汤,要放很多很多豆腐!”
“好,放很多豆腐。”李莲花牵着她,转身,不再看身后那一片焦土,朝着莲花楼的方向,稳步走去。
在转身的刹那,他眼底深处那抹震撼与隐忧,却并未完全散去。
战神?他的璇玑,他的小媳妇,似乎……比他想象中,来历还要惊人得多。
而这份力量,这份足以引动天雷、让数十高手瞬间灰飞烟灭的力量,究竟是福是祸?
他握紧了掌心微凉的小手,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他都会守在她身边。
他是李莲花,也是李相夷。
无论前方是江湖风雨,还是神魔之秘,只要牵着她,他便无所畏惧。
只是,莲花楼恐怕真的不能在此久留了。
角丽谯虽除,但方才那番引动天地的骇人异象,金鸳盟的耳目,笛飞声的执着……注定无法遮掩。
这片山林间的雷霆与焦坑,必会引来更麻烦的窥探。
“得尽快动身了。”他暗自思忖,面上却不露分毫,只侧头对璇玑温言笑道,“走,回家,给你炖一锅奶白奶白的鱼汤。”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隐入苍茫的暮色山林之中。
身后,只有那个焦黑的巨坑,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短暂却足以惊世的……神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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