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带愁苦,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带着她,我每日都是这般提心吊胆。说不得,劝不得,稍有不慎便是……你也看到了。我这身子,哪里经得起她随手一挥?说起来,都是我连累了你……”
方多病看着李莲花那真挚的歉意、深重的疲惫,再回想昨日那少女非人的力量和完全不通世事的纯净眼神,心里的恐惧和委屈,竟奇异地被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取代了。
原来李神医的日子这么难过!不仅要悬壶济世(虽然在他看来是忽悠),还要日夜照料这样一位……一位如此“特别”的夫人!
这简直是刀尖上跳舞,不,是火山口睡觉啊!
他吸了吸鼻子,把差点掉下来的眼泪憋回去,反而生出几分同情,语气也软了下来:“李神医,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大声嚷嚷……你,你才是最不容易的那个。”
说着,他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静谧的莲花楼,脸上浮现出探究和犹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李莲花:
“李神医……话说回来,褚姑娘她……是不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她是不是跟我师父李相夷,有什么关系啊?”
李莲花心头一跳,面上波澜不惊:“哦?方少侠何出此言?”
“你看啊!” 方多病来了精神,忍着酸痛掰手指分析,“她年纪轻轻,武功却高得匪夷所思,简直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放眼江湖,除了我师父李相夷那般惊才绝艳之人,谁还能教出这样的弟子?她是不是我师父早年在外游历时,收的关门小师妹?或者……”
他迟疑了一下,眼神闪烁着更加离奇的猜想,声音压得更低:
“她会不会……是我师父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咳!咳咳咳——!!”
李莲花一口气没喘匀,呛得惊天动地,脸瞬间涨红,一边咳一边难以置信地瞪着方多病,眼神里写满了“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这都什么跟什么”以及一丝被严重“污蔑”的憋闷。
女儿?!!
他李相夷十年前也才弱冠之年,行事或许张扬,但绝不孟浪!何来这么大的女儿?!
再者,若璇玑是他女儿,那他此刻成什么了?简直荒谬绝伦!
可偏偏,这口老血他还不能吐出来!不能理直气壮地反驳“那是我媳妇”!
一股郁结之气堵在胸口,让他咳得弯下腰去。
“李神医?李神医你没事吧?” 方多病吓了一跳,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李莲花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摆了摆手,气息不稳,有气无力道:“方少侠……休要胡言。内子……只是天赋异禀,又与世隔绝久了,性子单纯。与我……与已故的李门主,绝无半分瓜葛。”
他在“已故”二字上咬了重音,试图终结这个话题。
方多病却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摸着下巴喃喃:“也对……年纪好像对不上。我师父十年前出事时也才二十,就算有女儿,现在顶多十岁出头……”
李莲花:“……”
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狂跳,急需一根针来冷静一下。
“但是!” 方多病猛地抬头,眼睛更亮了,“说不定是别的渊源!师父他侠名远播,交友广阔,说不定褚姑娘是哪个隐世高人的传人,曾得师父指点一两招绝学,所以武功路数有那么点意思……”
“方少侠。”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果断打断他越来越飘的思绪,语气诚恳中带着明显的疲惫,“关于李门主之事,我真的所知有限。眼下,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紧。”
他指了指方多病一身狼狈:“你看你这……是否需要先找个地方,梳洗整理,休息一番?”
方多病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浑身散架般的酸痛和被夜露浸透骨髓的寒意,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说、说的是……” 他活动了一下依旧僵硬的脖颈,心有余悸地又瞥了一眼安静的莲花楼,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压低声音道:“李神医,那个……我本意是来寻你,看能否一同探查金鸳盟的线索……但现在看来……”
他缩了缩脖子,脸上写满了“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自己先去探探吧!您……您好好照顾尊夫人!千万保重!我就不多叨扰了!”
他是真不敢再踏进那座小楼了。
谁知道里面那位“仙子”睡醒了没有?心情如何?万一他哪个脚步声重了,或者说话声音又不小心大了点……
方多病光是想想,就觉得骨头缝又开始疼了。
说完,他也不等李莲花回应,忍着周身酸痛,一瘸一拐、踉踉跄跄,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小径尽头。
那背影,充满了逃离险境的庆幸,和恐怕短期内都无法消散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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