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那场突如其来的械斗,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暂时搅浑了局面,也替林晚挡掉了那场近乎凌迟的盘问。调查组的人忙着去处理更紧急的流血事件,将她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但林晚知道,这不过是风暴眼中短暂的平静。那间阴冷办公室里的压力,那双锐利审视的眼睛,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移开。她和冬至,依旧是挂在悬崖边的人,随时可能坠落。
从公社大院回来后,她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警惕。她不再让冬至独自待在院子里,去学校上课也尽量将他带在身边。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变得更加安静,像一道紧贴着母亲的、沉默的影子。
这天夜里,风声格外凄厉,刮得糊窗的旧报纸哗啦作响。林晚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反复出现那间阴冷的办公室,和调查组男人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院墙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不同于风雪的异响。
像是……有人在低语?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瞬间清醒过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风声掩盖了大部分声响,但那断断续续、压抑的交谈声,却如同鬼魅般,顽强地钻进她的耳朵。
“……必须……找到……”
“……孩子……关键……”
“……不能留……”
破碎的词语,夹杂在风里,听不真切,但那冰冷的、带着杀气的意味,却让林晚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孩子?关键?不能留?
他们在说冬至?!
是谁?!
是调查组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她猛地坐起身,黑暗中,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出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身边的冬至——
空的!
炕上只有她一个人!
冬至呢?!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连鞋都顾不上穿,赤脚跳下炕,跌跌撞撞地扑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冰冷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劈头盖脸地砸来。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积雪反射着惨淡的月光。
墙外的低语声,也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噩梦的延续。
“冬至……冬至!”她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角落里,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
她猛地转头,借着雪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灶房冰冷的柴火堆后面。冬至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发抖。
他没有睡。
他一直醒着。
他也听到了那些话!
林晚冲过去,一把将孩子冰冷僵硬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
“别怕……妈妈在……妈妈在……”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手臂收得死紧,仿佛一松手,怀里的孩子就会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
冬至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他只是任由她抱着,身体依旧冰冷僵硬,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但他的沉默,比任何哭喊都更让林晚感到恐惧。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
知到他们母子二人,如同狂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这一夜,林晚抱着冬至,在灶房冰冷的角落里,坐到了天亮。
母子二人,依偎着,沉默着。
共同面对着窗外那无尽的、仿佛隐藏着无数危险的黑暗。
第二天,林晚破天荒地没有去学校。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公社请了假,然后将冬至牢牢地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她去井边打水,冬至就紧紧抓着她的衣角,跟在后面,黑沉沉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她去代销店买盐,冬至就站在她腿边,低着头,不看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触碰。
就连她上厕所,冬至也要守在门外。
孩子那超越年龄的警惕和沉默,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林晚内心巨大的不安和恐惧。
她不知道墙外那些低语的人是谁,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再次出现。
这种未知的、悬在头顶的威胁,比任何明确的危险都更令人煎熬。
傍晚,她正在生火做饭,院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那种刻意的、隐藏的声响,而是正常的、带着几分犹豫的靠近。
林晚的心瞬间提起,猛地抄起灶台边的烧火棍,将冬至护在身后,警惕地望向门口。
“林……林老师?”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是李红的声音。
林晚愣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她握着烧火棍,慢慢挪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果然是李红。她独自一人站在院门外,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布包,看起来不像有恶意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林晚没有开门,隔着门板冷声问道。
李红被她冰冷的语气吓到,瑟缩了一下,声音更低了:“林晚……我……我是来……道歉的……还有……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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