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则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只回了一句:“沈家产业我会替你看着,永远给你留一份。累了,随时回来。”
外界因为沈家掌权人的骤然隐退和产业分割而掀起了惊涛骇浪,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但处于风暴中心的别墅,却异乎寻常的平静。
沈瓷不再处理公务,大多数时间,她只是靠在沙发上,看着顾临溪忙碌——他有时看书,有时整理行装,有时只是坐在她身边,陪她一起发呆。
阳光好的午后,他会陪她在花园里慢慢散步,小心地搀扶着她,提醒她注意脚下的台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脸红,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份沉稳的守护和清晰的眷恋。
这天晚上,顾临溪在客房浴室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时,却发现沈瓷正靠在他的房门边。
她换下了平日一丝不苟的家居服,穿着一件柔软的丝质睡袍,墨黑的长发披散着,卸去了所有妆容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罕见的柔媚。
“怎么了?伤口疼吗?”顾临溪立刻紧张地问。
沈瓷没回答,只是走上前,拿过他手中的毛巾,示意他坐下。然后,她站到他身后,动作有些生疏,却极其轻柔地帮他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她的指尖偶尔划过他的头皮,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顾临溪的身体微微僵硬,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空气中弥漫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和她身上独特的、带着一丝药味的冷香。
“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沈瓷一边擦,一边淡淡地说,“后天早上的飞机。”
“嗯。”顾临溪低低应了一声,感受着她难得的温柔,心底软成一片。
头发半干,沈瓷放下毛巾,却没有离开。她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顾临溪抬起头,撞进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冰封和算计,只有一片沉静的、映着他身影的幽暗。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眉骨,鼻梁,最后停留在他的唇瓣上。
“顾临溪,”她叫他的全名,声音低沉而清晰,“我这个人,偏执,霸道,不懂怎么去爱,只会用我的方式对你好。可能……永远也学不会温柔。”
顾临溪抓住她游移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仰头看着她,眼神炽热而真诚:“不用学。你的方式,就是最好的。”
沈瓷看着他,看了很久,眼底最后一丝不确定终于消散。她俯身,再次吻上他,这一次,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全然交付的笃定。
夜很深了,主卧里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瓷侧躺着,肩胛的伤口已经重新上过药,被妥善包扎。她看着身边已然熟睡的顾临溪,年轻人安静的睡颜在月光下显得毫无防备,呼吸均匀绵长。
她伸出手,极轻地碰了碰他微蹙的眉心,仿佛要抚平那并不存在的忧愁。
离开京都,放弃一切,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个决定,疯狂吗?
或许。
但看着身边这个人,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她轻轻挪动身体,更加贴近他温暖的源泉,然后闭上了眼睛。
窗外,万籁俱寂。而新的生活,即将在晨光中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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