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雾,总带着几分缥缈的幻。
灵山禁地的晨雾尚未散尽,镇灵碑在雾中若隐若现,碑体上青、紫、绿三色光晕流转,偶尔有细碎的光点从光晕中逸出,在空中凝成极小的星图,转瞬又消散在雾里。
谢临渊指尖悬在碑前一寸处,感受着光晕中传来的异样波动——那波动不似灵力,不似星力,更像是一种……时间的涟漪。他忽然想起玄沧子临别时说的话:“万墟之界的本源节点与时空相连,若三界共鸣过强,或许会触碰到时间的壁垒。”
“在试什么新法术?”沈砚之提着食盒穿过雾霭,食盒里的桂花糕香气驱散了晨雾的微凉,“苏珩在藏书阁翻到本《时空纪要》,说上古时期有修士能穿梭时空,只是代价极大。”
谢临渊收回手,光晕中的涟漪随之平息:“刚才感觉到碑体在‘回溯’,像是在重演我们修复它的过程,只是快了百倍。”
苏珩抱着《时空纪要》匆匆赶来,书页被风掀起,露出里面一幅复杂的阵法图:“你们看这个!‘逆时阵’!说是能让人回到过去,只是需要‘时晶’作为阵眼,而时晶……”他指着书页上的注解,“只在时空裂隙中形成。”
话音未落,镇灵碑突然剧烈震颤,三色光晕同时暴涨,在雾中撕开一道细小的裂缝。裂缝中闪过无数画面:有昆仑墟的积雪,有流沙河畔的黄沙,有断天崖的云雾……最后定格在三百年前,初代狐帝封印山海异兽的场景。
“是时空裂隙!”谢临渊瞳孔骤缩,“《时空纪要》里说,这种裂隙会随机连接过去的某个时间点,若不及时关闭,会导致时空紊乱!”
沈砚之祭出长剑,剑峰斩向裂缝,却被里面溢出的时间之力弹回:“关不上!这力量太奇特了!”
裂缝在三人的注视下渐渐扩大,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里面传来。谢临渊下意识地抓住沈砚之和苏珩的手,却还是被吸力带着,一同卷入了裂隙之中。
坠落感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当三人终于脚踏实地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熟悉的桃林里——灵山的桃林,只是这里的桃树更粗壮,花瓣是罕见的深红色,与现在青丘的粉白桃花截然不同。
“这是……”沈砚之摘下一片桃花瓣,花瓣在他掌心化作一道红光,“灵气比现在浓郁十倍,像是……三百年前的青丘?”
苏珩的星盘此刻完全失控,指针疯狂旋转,盘面上浮现出一行古篆:“元启三百年,初代狐帝在位时期。”
“我们真的回到了过去!”谢临渊看着远处灵山的方向,那里的镇灵碑尚未建立,只有一座简陋的石台,“《时空纪要》说,时空穿梭者不能干预过去,否则会引发‘时间悖论’。”
话音刚落,桃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身着青丘古袍的修士匆匆跑过,为首的修士腰间挂着块狐形玉佩,气息沉稳,正是年轻时的初代狐帝!
“快!山海异兽突破了外围防线,陛下要亲自去布阵!”为首的修士喊道,声音带着焦急。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他们知道不能干预过去,可眼睁睁看着异兽入侵,又于心不忍。
“先跟着看看。”谢临渊压低声音,“尽量不暴露身份,若情况危急,再做打算。”
三百年前的青丘都城比现在简陋许多,城墙是用灵山青石砌成的,街道上的修士们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凝重。三人跟着古袍修士来到都城外的战场,只见无数山海异兽正在冲击防线,其中就有他们曾遇见过的穷奇、饕餮,只是比后世的更加凶猛。
初代狐帝站在防线最前方,一袭玄色龙纹袍,手持一柄金色长鞭,正是传说中的“镇岳鞭”。他挥鞭抽向穷奇,金色的鞭影在空中炸开,将穷奇击退数丈。
“布‘锁灵阵’!”初代狐帝高声下令,身后的修士们立刻结成阵形,灵力汇聚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暂时困住了异兽。
“锁灵阵只能困住它们三个时辰。”初代狐帝喘着气,额角渗出冷汗,“我们的灵力快耗尽了,必须找到‘息壤’作为阵眼,才能建立永久的封印。”
“息壤在昆仑墟的‘地心洞’。”一个老修士上前一步,“只是那里有‘地龙’守护,地龙是上古神兽,我们未必是对手。”
初代狐帝握紧镇岳鞭:“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谁愿随我去取息壤?”
“我们去!”谢临渊三人从暗处走出,尽量让自己的言行符合三百年前的习惯,“我等是青丘外围的修士,愿为陛下效力。”
初代狐帝打量着他们,目光在谢临渊的镇魂环上停留了片刻:“这手环……像是狐族皇室之物。”
“是家传的饰品。”谢临渊不动声色地掩饰,“或许与皇室有些渊源。”
初代狐帝没有深究,点了点头:“好!你们随我来,其他人继续守住防线!”
前往昆仑墟的路上,初代狐帝向三人讲述了山海异兽的来历——它们本是上古时期守护灵脉的神兽,却因一场天地浩劫被邪气污染,才变得凶性大发。而息壤,是天地初开时的本源之土,能净化一切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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