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舟被她半拖半扶着钻进逼仄阴暗的管道，忍不住咳嗽起来，暗红的血迹在他身后拖出一道断断续续的蜿蜒红线。
谢清禾没有回答，只是抿紧唇，用力拉着他往前爬。
直到爬进一个相对干燥狭窄的配电室，她才猛地停下，将他推靠在锈蚀的金属配电箱上。
“哧啦——，”
布料撕裂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她动作近乎粗暴地撕开他左肩和肋部早已被血浸透的作战服。
裴砚舟压抑地闷哼一声，绷紧的腹肌上蜿蜒着数道深浅不一的旧伤疤痕。
而最新那道伤口皮肉翻卷，一块狰狞的弹片深深嵌在肋骨之间，暗红的血液正从中缓慢渗出，情况危急——只差两公分，就可能伤及心脏。
谢清禾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掏出Zippo打火机，“啪”一声擦燃火苗，灼烧着匕首刀刃进行消毒，动作熟练冷静得像千百次重复过同样的事情。
跳动的火光照亮她沾着烟灰和血渍的脸颊，那双猫似的琥珀色瞳孔里，情绪复杂难辨。
“忍着点。”
她单膝压住他试图挣扎的大腿，声音冷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弹片必须立刻取出来，除非你想死在这里。”
冰冷的匕首尖端逼近他滚烫的伤口皮肤，空气中弥漫开硝烟、血腥、锈蚀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与松木交织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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