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街拐角的老铺子门楣有层薄灰,沈清棠踮脚拂去同德堂三个字上的积尘,指腹碰到斑驳的木漆。
她仰头看褪色的红对联——上联百草回春争鹤寿,下联千方着意续松年,嘴角弯起。
这铺子有五十年历史了。傅司寒站在她身后,目光扫过门两侧的石狮子,原主人是位老中医,上个月刚故去,子女急着变现。
沈清棠转身时发间银镯轻响:我前世在古医门,师傅的药庐就临着这样的老街。她指尖抚过门框上深浅不一的刻痕,你看,这是小病人等药时拿石子划的,最小的那道,应该是个刚会拿笔的孩子。
傅司寒喉结动了动,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掀起的衣角。
他知道她不爱提前世,但此刻眼底的温柔比晨光还软。
三天后,赵秘书的电话打进药铺时,沈清棠正蹲在后院整理从空间里移植出来的紫苏。
手机震动惊得她指尖一颤,嫩生生的紫苏叶上滚下颗水珠。
沈小姐,仁和街13号、15号、17号的房东突然要涨价,每间铺子租金翻了三倍。赵秘书的声音带着急,中介说,有位林小姐派人谈过,要把整条街的铺子都盘下来。
沈清棠直起腰,沾着泥土的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
她望着院角那株两人高的老银杏,叶缝里漏下的光斑在脸上明明灭灭。
林婉儿——这名字像根刺扎进她记忆里。
前世被追杀时,她见过太多这样的手段;这世刚回国,对方就急着行动,倒省得她去寻。
赵秘书,她声音清清淡淡,把那几间铺子全买下来。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是要走您个人账户,还是...
用傅氏的名义。傅司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黑色西装衬得肩背愈发挺拔,就说傅家要在仁和街建中医药文化街区。
沈清棠转头看他,晨光里他眉峰微挑,眼底却有化不开的纵容。
她忽然笑了,将沾着泥土的手按在他西装前襟:傅总这是要给我当靠山?
夫人的医馆,自然要配最好的风水。他握住她的手,用拇指蹭掉她指节上的泥,再说——他俯身在她耳边低笑,林氏最近在竞标城南的养老项目,傅氏恰好有几票关键股权。
沈清棠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掐。
这个男人,表面冷得像块冰,出手时却狠得要命。
七日后,清棠堂的新牌匾挂上门楣。
红绸落下时,沈清棠站在台阶上,望着褪色的同德堂清棠堂三个字取代。
她摸了摸颈间的和田玉——那是楚天豪送的谢礼,此刻贴着心口,温得像团火。
开业头三天,药铺门可罗雀。
第一天,只有个拎着菜篮的老太太探头:闺女,你这卖的是中药?得到肯定答复后,她从篮子里掏出把皱巴巴的青菜:我拿这个换两贴治腿疼的膏药成不?
沈清棠蹲下来替她把脉,末了包了三贴膏药塞给她:阿婆,这膏药您拿回去,青菜您留着给孙子煮面。
第二天,雨下得缠绵。
有个穿校服的男孩缩在屋檐下,裤脚沾着泥。
沈清棠撑着伞走出去:小同学,是哪里不舒服?男孩抽了抽鼻子:我...我奶奶咳嗽得厉害,可我没钱...
那你替我把这包枇杷叶拿回去,她把用红绳系好的药包塞进他手里,告诉奶奶,每天煮水喝,喝三天要是没好,再来找我。
第三天清晨,沈清棠刚推开店门,就见昨天的老太太带着孙子站在门口。
老太太怀里抱着个竹编食盒,掀开盖子是热腾腾的桂花糕:闺女,我这腿不疼了!她拉过孙子,这孩子说您给的枇杷叶特管用,他奶奶喝了两天就不咳了!
阳光穿过门楣照进来,照得沈清棠眼底发亮。
她蹲下来摸了摸男孩的头:那阿婆替我宣传宣传,说清棠堂的药,治不好病不要钱。
转机来得比她预想的还快。
第七天晌午,陈济生拄着拐杖冲进药铺时,沈清棠正给个中年妇女扎针。
老中医的白大褂都跑歪了,额角挂着汗:沈小姐!我那老棋友张叔,腿上的老寒腿二十年了,您开的药方才敷上——他比划着抬起腿,他能自己上楼了!
沈清棠拔针的手顿了顿,眼尾微挑:陈老这是来砸我场子的?
我是来拜师的!陈济生地跪下去,青砖地面发出闷响,我研究了您开的方子,一味独活配三枚枣仁,看似简单,实则暗合《千金方》里的引经报使之法!他颤巍巍掏出个红布包,这是我祖父传下的《伤寒杂病论》手抄本,求您收我为徒!
沈清棠伸手去扶,指尖触到老中医粗糙的手背。
她忽然想起前世师傅收徒时说的话——医道传承,传的是仁心,不是规矩。
陈老若不嫌弃,以后就在清棠堂坐诊吧。她将红布包推回去,您的经验,比这书珍贵。
陈济生猛地抬头,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他颤着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铜铃,一声挂在门框上:我祖父说,医馆的铜铃响,是病家的希望。风穿堂而过,铜铃轻响,以后这铃声,替沈小姐守着这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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