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山脉,横亘燕国与狼胥国之间,山势险峻,绵延万里。深处更是人迹罕至,妖兽横行,弥漫着终年不散的毒瘴,被称为生命的禁区。
墨寻按照香囊地图的指引,避开官道和主要的商路,专挑崎岖难行的山间小径前行。他换上了猎户的装束,脸上也做了一些简单的伪装,看起来就像一个进入深山讨生活的普通年轻人。
越是深入山脉,环境越是恶劣。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脚下是厚厚的积雪和隐藏的冰裂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瘴气,普通人在此待上几个时辰就会头晕目眩。
但这些对墨寻来说,反而如鱼得水。《永夜巡天诀》运转,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气和瘴气,被他轻易地炼化吸收,转化为精纯的真元。黑暗的环境更是让他感觉无比自在,神识感知在无人干扰的山林中可以扩展到更远的范围。
他如同一个熟练的猎手,在山林中快速穿行,偶尔遇到一些低阶妖兽,能避则避,不能避则速战速决,用最省力的方式解决。他的实战经验在一次次遭遇战中变得更加丰富,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精妙。
地图标记的地点位于龙脊山脉的支脉——黑风山脉的深处。墨寻花了三天时间,才终于接近了目标区域。
这是一片被群山环抱的隐秘山谷。谷口被浓密的藤蔓和怪石遮挡,极其隐蔽。若非有地图指引,绝难发现。
墨寻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潜入谷中。谷内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与外界的冰天雪地不同,山谷内竟然温暖如春,绿草如茵,奇花异草遍地,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灵气,仿佛一处世外桃源。
在山谷的中心,有一汪清澈见底的潭水,潭水边搭建着几间简陋却整洁的木屋。此刻,木屋前的空地上,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一个石凳上,悠闲地垂钓。
老者看起来普普通通,身上没有丝毫真元波动,就像一个山野间的寻常老翁。但墨寻却不敢有丝毫大意。能在这龙脊山脉深处开辟出这样一处洞天福地,此人绝非凡俗!
他收敛气息,缓缓走上前,恭敬地行礼道:“晚辈墨寻,误入宝地,打扰前辈清修,还望见谅。”
老者仿佛才察觉到有人进来,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目光清澈的脸庞。他上下打量了墨寻几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笑了笑,声音温和:“无妨,此地久无外人来访,你能找到这里,也是缘分。小伙子,过来坐吧。”
老者的态度让墨寻稍稍安心。他在老者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目光扫过那潭清澈的池水,发现水中竟然有数尾闪烁着灵光的金色鲤鱼在游动,显然不是凡物。
“晚辈是受人所托,按照地图指引前来此地。”墨寻决定开门见山,取出了清平公主所赠的香囊,“不知前辈可知此物?”
老者看到香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了点头:“原来是那丫头让你来的。她还好吗?”
那丫头?指的是清平公主?墨寻心中一动,看来这老者果然与公主关系匪浅。
“公主殿下目前……处境有些艰难。”墨寻将冰渊城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叙述了一遍,重点提到了税银案、公主遇刺以及影卫府据点被剿的事情,但隐去了关于自身功法和大闹侯府的具体细节。
老者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直到墨寻说完,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轩辕霸……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文仲那老贼,倒是好算计。”
他看向墨寻,目光变得深邃:“丫头让你来此,是信得过你。她想必是希望,若她在冰渊城遭遇不测,我能为你提供一些庇护,或者……告诉你一些她无法明言的事情。”
墨寻精神一振,知道找对人了。“还请前辈指点。”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小伙子,你修炼的功法,很是奇特。阴寒深邃,暗合虚空之意,似乎并非燕国乃至沧溟界常见的路数。老夫可否冒昧一问,你这功法,从何而来?”
又来了。墨寻心中暗叹,这功法的特殊性,果然瞒不过真正的高人。面对这位深不可测的老者,再沿用“家传野路子”的说辞恐怕不合适了。
他略一沉吟,决定透露部分实情,毕竟有求于人。“回前辈,晚辈的功法,名为《永夜巡天诀》,乃是机缘巧合之下,得自一位……可能与沧溟宗巡天司有关的前辈遗泽。”
“《永夜巡天诀》?巡天司?”老者闻言,浑浊的眼中骤然爆发出慑人的精光,身体也微微坐直了一些!他死死盯着墨寻,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压力瞬间笼罩了墨寻全身!
这股压力并非恶意,却带着一种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穿透力!墨寻感觉在这老者面前,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姓墨?”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的父亲……可是名叫墨影?”
墨影?!这两个字如同惊雷般在墨寻脑海中炸响!那个在记忆碎片中,浑身笼罩暗影、发出悲愤呐喊的男子!是他的父亲!这老者竟然知道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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