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银在镇北侯府密道中被发现的消息,虽然被轩辕霸极力压制,但在冰渊城高层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流传开来,引发了巨大的震动。
镇北侯一系的人马自然是又惊又怒,纷纷指责这是蓟城方面(尤其是文仲)的栽赃陷害,目的是为了打击镇北侯,夺取北疆兵权。而一些原本就与镇北侯若即若离或者暗中投靠了文仲的势力,则开始蠢蠢欲动,暗中散布流言,说镇北侯早有异心,劫掠税银就是为了招兵买马,图谋不轨。
冰渊城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街上巡逻的士兵明显增多,各大势力之间的暗探活动也变得异常频繁。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这座北境雄城的上空酝酿。
墨寻被软禁在客房里,行动受限,但对外面的风声并非一无所知。负责“保护”他的两名亲卫,虽然口风很紧,但偶尔交谈时流露出的只言片语,以及他们换岗时神态的变化,都让墨寻能够大致推测出外界的局势。
他知道,轩辕霸现在一定焦头烂额。一方面要应对来自王室的压力(清平公主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见证),另一方面要清洗内部,找出可能被文仲渗透的叛徒,还要稳定军心,防备可能的外部威胁(比如狼胥国)。
而被软禁的这几天,墨寻也没有闲着。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巩固因虚空戒而暴涨的修为,同时更加深入地感悟《永夜巡天诀》中关于黑暗与空间的奥义。他发现,在这种被半囚禁的状态下,心神反而更容易沉静下来,对功法的理解竟有了一丝精进。
此外,他还尝试着运用新领悟的空间感知能力,去探查房间周围的情况。虽然受限于修为,感知范围很小,精度也不高,但几次尝试下来,他竟然隐约“看”到了房间地下似乎存在着一些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流动痕迹,仿佛有隐藏的阵法或者通道。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动。镇北侯府历史悠久,地下恐怕不止那一条密道。或许,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天夜里,墨寻正在静修,突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无法察觉的敲门声响起。不是正常的叩门声,而是某种有规律的、如同虫鸣般的细微响动。
影卫府的紧急联络暗号!
墨寻心中一动,悄无声息地来到门边,同样以特定的节奏轻轻敲击了几下作为回应。
门外沉默了片刻,然后,一张小小的、卷起来的纸条,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
墨寻迅速捡起纸条,回到房间深处,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明日午时,城西‘老茶巷’,‘听雨’茶楼,丙字雅座。”
没有落款,但墨寻认得这字迹,是幽圭的!他竟然亲自来了冰渊城?还是派来了其他的高级密探?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重要的联络。对方能突破侯府的监视将纸条送来,说明影卫府在冰渊城的力量不容小觑。
墨寻将纸条吞入腹中销毁,心中开始盘算。明天午时,他如何能在被软禁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侯府,前往城西的老茶巷?
硬闯肯定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永夜巡天诀》的隐匿和空间能力。
他仔细回忆着侯府的地图和巡逻规律,规划着一条最隐蔽的路线。同时,他也需要制造一个自己一直在房间内的假象。
第二天上午,墨寻以需要静心修炼为由,告知门外的守卫不要打扰。然后,他全力运转暗影化身,将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如同一道真正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了房间的窗户。
此时是白天,潜行的难度远比夜晚要大。但墨寻对功法的运用越发纯熟,他巧妙地利用建筑物的阴影、树木的遮挡以及巡逻队的视觉死角,如同一个无形的幽灵,在守卫森严的侯府中穿梭。
有几次,他几乎与巡逻队擦肩而过,但凭借对空间的微妙感知和提前预判,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他甚至尝试了一次极短距离的空间闪烁,从一个屋檐下的阴影直接出现在数丈外另一处墙角的阴影里,成功避开了一队视线毫无死角的巡逻兵。
过程惊险刺激,但对墨寻的隐匿能力和心理素质是一次极好的锻炼。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有惊无险地溜出了镇北侯府,融入了冰渊城喧闹的人流之中。
城西老茶巷是冰渊城一处相对老旧的区域,住的多是平民百姓,鱼龙混杂。听雨茶楼是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茶馆,生意清淡。
墨寻按照指示,来到丙字雅座。雅座内,一个头戴斗笠、穿着普通商人服饰的身影背对着门口,正在独自品茶。
墨寻关上门,那人缓缓转过身,取下斗笠,露出一张精明干练的脸,正是乔装改扮后的幽圭!
“属下参见大人!”墨寻低声道。
幽圭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目光中带着赞赏:“不错,能从镇北侯府的软禁中溜出来,看来你的本事又长进了不少。”
他给墨寻倒了一杯茶,压低声音道:“长话短说。税银在侯府被发现,此事已在朝野掀起轩然大波。王上震怒,但碍于镇北侯的势力和北疆的稳定,暂时没有采取强硬措施,而是下令彻查。文仲那边狗急跳墙,已经开始暗中调动力量,似乎准备对镇北侯不利,或者……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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