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碰到黄纸,焚灯符突然剧烈燃烧起来,黑色的火苗顺着竹骨往上窜。“破邪符显,浊气尽散,花灯明灭,元宵平安……” 我念起母亲教我的咒语,声音虽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话音刚落,破邪符突然红光乍现,像团小太阳贴在灯架上,黑色火苗瞬间被红光吞噬。
“滋啦” 一声轻响,焚灯符化作灰烬飘落,灯盏里的黑水开始冒泡,渐渐褪去黑色,变回清亮的茶油,还泛起淡淡的茶香。陈阳的光谱仪警报声停了,屏幕上的紫黑色脉冲波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绿色光晕:“邪气散了!能量反应恢复正常!”
李伯擦着额头的汗,笑得眼角起了皱纹:“多亏你,不然游花灯真要泡汤了。” 他指着那盏屏灯,“这灯今晚就要挂去石狮桥,明天‘行头桥’的时候,十万乡亲都要摸灯祈福呢。” 我摸着刚钉在灯架上的桃木钉,突然想起怀里的残甲,赶紧掏出来比对。
阳光透过屏灯的绢帛,在残甲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诡异纹路在光线下愈发清晰,我突然心头一震 —— 这纹路和契爷瓷像底座的印记简直一模一样!契爷是码头的老船主,十年前把我收为义子,送了尊关公瓷像,底座刻着奇怪的印记,当时只当是普通纹饰,现在想来绝非偶然。
“怎么了?” 父亲走过来,看见我盯着残甲发愣,“发现什么了?” 我把残甲递给他,声音有些激动:“爹,这纹路和契爷瓷像底座的印记很像!” 父亲接过残甲,眉头渐渐皱起:“你契爷当年是南洋回来的船主,会不会……” 他突然停住话头,看向青龙古庙的方向,“去把瓷像拿来看看。”
回到木工房,我从樟木箱里取出那尊关公瓷像。瓷像高一尺,釉色温润,底座的印记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但仔细比对,确实和残甲纹路同出一辙 —— 都是以三角阵眼为中心,蜿蜒线条向四周扩散。陈阳用光谱仪一扫,屏幕上立刻跳出熟悉的红色脉冲:“和残甲、焚灯符的能量反应完全匹配!”
母亲端来刚煮的甜汤,里面浮着莲子和百合:“你契爷当年在南洋做过香料生意,回来后就捐钱修了青龙古庙的码头。” 她突然想起什么,“前几天整理旧物,还找到他当年的账本,上面记着买过‘引浊朱砂’。” 我心里一紧,难道契爷和这些邪祟有关?
当晚,老巷的花灯全点亮了。十二屏 “陈三五娘” 屏灯依次排开,绢帛上的人物在灯光下栩栩如生;挂灯上的彩绘诗画随风轻晃,螺钿装饰闪着微光;破门楼郑的翁仔灯更是热闹,“大白弟” 泥塑前围满了祈福的人,嘴里念着 “抱白弟,生阿弟” 的吉祥话。李伯特意扎了盏 “关公巡城” 灯,送给我挂在木工房门口。
陈阳拿着账本和光谱图比对,突然喊道:“你们看!账本上的朱砂采购日期,正好是码头扩建前一个月!” 父亲摩挲着瓷像底座,声音低沉:“这不是巧合。有人在利用上古浊气搞鬼,先动码头,再动花灯,目标可能是青龙庙会的游灯队伍。” 我摸着关公瓷像的釉面,突然明白契爷留下的或许不是隐患,而是线索 —— 这印记说不定是破解浊气的关键。
案台上的木牌又多了一块 “镇浊”,和之前的 “破邪”“护鳌” 摆在一起,十块木牌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我在笔记本上写道:“焚灯符烧得了花灯,却烧不掉邪祟的根;破邪符能驱散浊气,却解不开纹路的谜。契爷瓷像的印记,或许藏着所有答案。”
窗外传来游花灯的鼓乐声,队伍正从石狮桥往码头走,灯笼连成的长龙像条火龙。我抱着瓷像站在门口,韩江的风带着元宵的甜香吹来,青龙古庙的铜铃又响了,和花灯的光晕、码头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残甲上的纹路在灯光下轻轻颤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南洋与老城的秘密 —— 而这个秘密,才刚刚开始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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