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冻土带的第三天清晨,雾气便开始弥漫。起初只是脚踝高的白汽,像煮沸的水刚冒头的热气,踩着走过去,裤脚会沾上层细密的水珠。可没过半日,雾气便疯长起来,顺着脚踝攀到膝盖,再到腰间,最后连头顶都被白茫茫的一片笼罩,能见度果然如苏晓所说,不足三尺。
“都跟紧了。”陈默解下腰间的麻绳,将一端递给江宇,“牵着,别松手。”
麻绳在几人手中传递,像条看不见的生命线。小石头被苏晓拽着,时不时低头看手里的指南针,却发现指针在疯狂打转,根本指不准方向。“这雾有问题!”他咋舌,“连磁场都能搅乱。”
江宇用匕首戳了戳旁边的树干,树皮湿漉漉的,渗出的汁液带着股奇异的甜香。“小心别碰这些树液,”他闻了闻,眉头微皱,“《脉经》上说雾林的‘迷魂樟’会分泌致幻汁液,闻多了容易犯困。”
话音刚落,小石头突然“嘻嘻”笑了起来,指着前方:“你们看,那不是我家的大黄狗吗?大黄!这边!”说着就要挣开苏晓的手往前冲。
“小石头!”苏晓用力拽住他,从包里掏出片薄荷叶子塞进他嘴里,“别睁眼!是幻觉!”
薄荷的辛辣让小石头一个激灵,眼前的“大黄狗”瞬间消散,只剩白茫茫的雾气。他咂咂嘴,心有余悸:“这破雾太坏了,居然骗我!”
陈默一直没说话,只是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雾里的声音很奇怪,远处像是有水流声,侧耳细听又变成了孩童的笑闹;偶尔有落叶飘下,落地的声响却像有人在身后跺脚。他忽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左边有动静,不是动物。”
众人屏住呼吸,果然听见左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拨开灌木丛。江宇握紧匕首,压低声音:“谁在那儿?”
响动顿了顿,随即传来个苍老的声音:“是过路的娃娃吗?进来避避雾吧,老婆子的木屋就在前面。”
雾气中缓缓走出个佝偻的身影,穿着件打满补丁的灰布衫,手里拄着根藤条拐杖,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雾珠。“别怕,我不是坏人,就住在这雾林里,靠采些雾菇过活。”
小石头扒着苏晓的胳膊探出头:“婆婆,您知道怎么走出这雾林吗?我们的指南针坏了。”
“走出雾林?”老婆婆笑了,露出没牙的牙床,“这雾林啊,进来容易出去难。不过呢,顺着溪水流向走,总能找到出口。老婆子家就在溪边,你们跟我来,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再走不迟。”
陈默看着老婆婆脚下的路,她的草鞋踩在湿漉漉的落叶上,竟没留下半个脚印。他不动声色地拽了拽麻绳,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跟上。
跟着老婆婆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雾气中果然出现座木屋,屋檐下挂着串风干的蘑菇,颜色鲜红,在雾里像串小灯笼。木屋门没关,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能看见灶台上冒着热气。
“快进来吧,”老婆婆推开木门,“我刚炖了雾菇汤,喝了能防雾毒。”
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菌香,灶台上的陶罐咕嘟咕嘟冒着泡,汤面上浮着层金黄的油花。小石头的肚子“咕噜”叫了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陶罐。
“婆婆,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苏晓四处打量着,木屋陈设简单,墙上挂着些兽皮,角落里堆着些采蘑菇的竹篮,倒像是常年有人居住的样子。
“是啊,老伴儿早走了,就我一个人守着这屋子。”老婆婆给他们舀汤,粗瓷碗里的汤泛着奇异的蓝光,“快喝吧,凉了就没药效了。”
陈默接过碗,却没喝,只是用指尖沾了点汤,放在鼻尖轻嗅。汤里除了蘑菇的香气,还混着种极淡的腥气,像冻土带蓝苔渗出的水珠味,却又多了些别的东西。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墙角的竹篮里,除了蘑菇,还躺着几枚生锈的箭头,样式古老,像是守脉人用的那种。
“婆婆,您这箭头是在哪儿采的?”陈默突然问。
老婆婆舀汤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哦,那是以前捡的,雾林里常有这些老物件。快喝汤吧,别凉了。”
江宇注意到,老婆婆的指甲缝里藏着些暗红色的泥垢,像是干涸的血渍。他悄悄碰了碰陈默的胳膊,用眼神示意门口——刚才他们一路走来,明明没见着溪水,可老婆婆却说木屋在溪边。
小石头已经喝了小半碗汤,此刻突然打了个哈欠,眼神变得迷离:“我怎么……有点困……”说着就往桌上趴。
“不好!”苏晓立刻去扶他,却发现小石头浑身发软,“汤里有问题!”
老婆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佝偻的身子直了直,竟比刚才高了大半个头,拐杖往地上一顿,藤条褪去,露出里面闪着寒光的铁矛:“既然识破了,就别想走了!”
木屋的墙壁突然“哗啦”一声塌了,外面根本没有雾,而是片黑漆漆的林子,挂着无数风干的兽骨。所谓的“雾气”,竟是木屋周围埋着的迷魂樟树根散发的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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