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港的金属地面泛着冷光,幽影的步伐依旧平稳,却在每一次落脚时,胸腔里传来一阵细密的钝痛。
那疼痛像附骨之蛆,缠了他十年。
不是战斗留下的外伤,而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无源头的疼。
过去十年,他靠杀戮的专注、寻找莱姆的执念压制它,偶尔停下时,便躲在那个冰冷的房间里,用指尖的琐碎对抗钻心的麻痒。
他曾在深夜拆开织到一半的毛衣,粗糙的毛线在黑雾缠绕的指尖打结成团,针脚歪歪扭扭,像他混乱的记忆。
也曾对着窗台上几株勉强存活的多肉修剪枯叶,金属剪子碰碎叶片上的白霜,就像碰碎那些转瞬即逝的平静。
更多时候,他会在本子上写满“莱姆”二字,笔尖划破纸张,直到字迹重叠成墨团,疼痛才会暂时淡去。
可如今,执念散去,那些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也成了徒劳,疼痛如同潮水般反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走到星际港入口时,他听到两个星际商人在低声交谈,语气里带着好奇与敬畏?
“听说了吗?隔壁星系有座漂浮剧院,同谐令使就在里面,隔壁家王大妈孙子得了抑郁症,直接好了,回家连吃100袋奇巧零食……”
“同谐?星神希佩麾下的令使?真有这么神?我听说有人被执念折磨了一辈子,见了同谐令使后就彻底释怀了……”
幽影的脚步顿了顿,藏蓝的竖瞳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不知道“治疗内心”是真是假,也不在乎同谐令使究竟是什么存在。
只是此刻,身体里的疼痛太过清晰,清晰到让他无法再维持那份麻木的漠然。
或许,这是唯一的出路。
不是为了找回什么,也不是为了释怀什么,只是想让这十年如影随形的疼痛,能有片刻的停歇。
他没有犹豫,转身走向一艘停靠在角落的小型客运飞船。
飞船的舷梯旁,船员正核对乘客信息,看到幽影的模样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却被他周身散发出的漠然震慑,不敢多问。
幽影递出仅有的信用点,没有说一句话,径直走进船舱。
飞船内很安静,乘客寥寥无几,大多在闭目养神。
幽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舷窗隔绝了星际的寒意,却挡不住体内的疼。
他抬手按住胸口,指尖触到冰冷的胸甲,疼痛似乎能透过金属传递过来,带着熟悉的麻木感。
飞船缓缓升空,离开了庇尔波因特的大气层。
窗外,那颗未知星球的方向渐渐远去,化作星海中的一个光点。
幽影望着浩瀚的星海,藏蓝的竖瞳里映着漫天星辰,却没有任何光亮。
他想起那些织到一半的毛衣、枯萎的多肉、写满名字的本子,想起十年杀戮与寻找,想起莱姆这个刻在骨髓里的名字。
疼痛依旧在蔓延,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撕心裂肺。
或许同谐令使无法治愈他的疼痛,或许这趟旅程依旧是一场徒劳。
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宇宙很大,他无处可去,不如就顺着这唯一的传闻,走下去看看。
飞船在星际中平稳航行,窗外的星辰流转,像时光的碎片。
幽影闭上眼,任由疼痛在体内蔓延,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
他不再试图转移注意力,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那份深入骨髓的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飞船的广播响起,告知乘客即将抵达隔壁星系的停泊点。
幽影缓缓睁开眼,藏蓝的竖瞳里依旧是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残破的披风,步伐平稳地走向舱门。
走出飞船时,星际的冷气流裹挟着星尘扑面而来,与庇尔波因特的干燥寒冷截然不同。
远处的宇宙深空里,一座巨大的剧院悬浮在星系夹缝中。
金属穹顶镶嵌着无数发光晶体,像被盗走星辰的夜空。
裙摆般的建筑结构延伸出数百公里,拖着淡淡的光尾缓缓旋转,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宇宙背景下的静谧与神圣。
据说,同谐令使就在这座漂浮剧院的核心。
他迈开脚步,朝着那座悬浮的剧院走去。
没有黑雾,没有手枪,没有执念,只有一个被疼痛缠绕的身影,在陌生的星系里,走向那座承载着微弱希望的宇宙剧院。
宇宙依旧浩瀚,他依旧是无家可归的过客。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漂泊,而是朝着一个模糊的目标前行。
至于结果如何,他不在乎。
他只是想,让这十年的疼痛,能有一个像样的结局。
剧院的入口处,金属门扉半掩,柔和的蓝光从缝隙中流淌而出,与星际的冷寂交织。
一群身着素白长袍的人围站在门前,双手交叠于胸前,低垂着头颅,口中默念着晦涩的祷文,气息肃穆而虔诚。
幽影的脚步没有停顿,平稳地朝着门扉走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崩铁:模拟?轻而易举!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崩铁:模拟?轻而易举!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