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珍珠岛,脚踩在细软的白沙上,听着椰林婆娑与海浪轻抚礁石的声音,林辰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海上那几日的颠簸与惊险,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记忆。
岛屿不大,地势中央高四周低,覆盖着茂密的热带植被。靠近码头的区域散落着一些简陋的茅屋和木棚,是岛上渔民和采珠人的居所。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椰香和某种不知名的花香,混合成一种独特的海岛气息。
灰驴踏上沙滩,鼻子便没停过,仔细分辨着空气中各种复杂的味道。小祸斗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虽然它更像蜥蜴),兴奋地在沙滩上打滚,用爪子刨沙坑,对着爬过的沙蟹喷出好奇的小火星,吓得那些螃蟹四散奔逃。
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岛上居民的注意。一些皮肤黝黑、穿着简朴的渔民和采珠人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支奇怪的队伍——冷面刀客、清丽少女、神骏黑马(被留在临海城托管了)、异瞳小猫,以及一头气定神闲的灰驴和它背上(现在是脚边)那只鳞片暗红的小兽。
“几位是外来客?”一个看起来像是头人的老渔民上前,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问道,眼神里带着警惕和好奇。
林辰连忙上前拱手:“老丈,我们是从临海城来的旅人,途经贵宝地,想在此歇息几日,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老渔民看了看他们,尤其是多看了几眼神态从容的灰驴和那只明显不是凡物的小祸斗,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岛上简陋,几位若不嫌弃,可以住到村尾那间空着的旧屋。只是……”他顿了顿,提醒道,“岛上规矩,莫要随意闯入岛中央的‘禁林’,那里是祭祀海神的地方,惊扰了神灵,会给大家带来灾祸。”
禁林?祭祀海神?林辰心里记下,连忙道谢。
村尾的旧屋确实简陋,四面透风,屋顶还有些漏光,但收拾一下还算干净。安顿时,灰驴似乎对屋子没什么兴趣,它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些采珠人身上。
岛上的采珠人,多是些精壮的汉子,他们依靠最原始的方式——憋一口气,潜入深海,从巨大的砗磲或海蚌中采集珍珠。这是一项极其危险且辛苦的活计,收获却并不稳定。
灰驴带着小祸斗,溜达到了采珠人经常聚集的海湾。它看着那些采珠人一次次潜入冰冷的海水,又一次次浮上来,手里往往只有几颗品相普通的小珍珠,眼神里露出了……同情?或者说是……觉得他们效率太低?
一个年轻的采珠人刚从水里出来,冻得嘴唇发紫,手里捏着两颗米粒大小的珍珠,脸上写满了沮丧。他家中有生病的老母,急需用钱买药,可这点收获……
灰驴踱步过去,低下头,鼻子在那年轻采珠人刚刚上来的那片水域附近嗅了嗅。然后,它抬起蹄子,指了指旁边一片看起来毫无特色的礁石区。
年轻采珠人愣了一下,没明白这头驴的意思。
灰驴有些不耐烦,又用蹄子重重地指了指那片礁石区,然后做了一个“潜下去”的动作。
年轻采珠人将信将疑,但看灰驴那笃定的眼神(虽然驴的眼神很难懂,但他就是感觉这驴很笃定),一咬牙,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朝着灰驴指的那片礁石区游去。
岸上的其他采珠人和林辰几人都好奇地看着。
没过多久,那年轻采珠人猛地冒出水面,手里竟然捧着一个脸盆大小的巨蚌!他脸上充满了狂喜和难以置信!
“我的天!是……是百年砗磲!”有经验的老采珠人惊呼道!
众人七手八脚帮他把巨蚌弄上岸,用工具小心撬开。刹那间,珠光宝气几乎晃瞎了众人的眼睛!只见那砗磲内壁上,密密麻麻镶嵌着数十颗圆润饱满、光泽莹润的珍珠!其中最大的一颗,甚至有龙眼大小,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晕!
“极品!这是极品珍珠啊!”
“这一颗就价值连城!”
“阿水!你发财了!”
那叫阿水的年轻采珠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灰驴就要跪下磕头。
灰驴却只是甩了甩尾巴,深藏功与名。
这一下,整个珍珠岛都轰动了!
神驴!这头驴是海神派来的指引者!它能找到深海里最好的珍珠!
所有的采珠人都沸腾了,纷纷围拢过来,用充满渴望和敬畏的眼神看着灰驴,希望它也能给自己指条明路。
灰驴倒也不藏私。它沿着海岸线溜达,鼻子这里嗅嗅,那里闻闻,时不时用蹄子指指某片海域。被它指到的采珠人潜入水中,无一例外,都能找到品相极佳、甚至堪称稀世珍宝的珍珠或砗磲!
效率之高,收获之丰,远超他们过去一年的总和!
采珠人们简直把灰驴当成了活神仙,供奉得比村长还殷勤。新鲜的水果、烤好的鱼虾,源源不断地送到村尾的旧屋。小祸斗也跟着沾光,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鱼干和虾米,开心得尾巴都快摇断了。
林辰看着被众星拱月般围住的灰驴,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慨。犟爷这“点石成金”……不对,是“点水成珠”的本事,真是走到哪儿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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