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帮的威胁如同夏日午后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在隐逸村村民“不经意”的误导和灰驴那不知名的暗中操作下,那伙青衣劲装的汉子果然一头扎进了凶名在外的黑风坳,据说进去后就再没出来,想必是充分体验了坳内残留的“剥皮鬼”氛围(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惊喜),生死不明。
危机暂时解除,林辰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他抱着那卷珍贵的竹简,如同揣着绝世秘籍,躲在自己的客舍里废寝忘食地研读。竹简前半部分那些字字血泪的“习性观察报告”,让他对犟爷的“坑爹”属性有了更系统、更深刻的认知,仿佛看到了一位位无名前辈在犟驴的淫威下艰难求生的血泪史,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然而,竹简后半部分关于犟爷真正跟脚的记载,确实如柳村长所说,残破得厉害,只能从只言片语中窥见“非此界”、“变数”、“伴生”等惊悚词汇,更多的是一片模糊,徒增神秘。
除了研究竹简,林辰在隐逸村的日子过得堪称惬意。村民们淳朴热情,食物虽然清淡但管饱,空气清新,与之前风餐露宿、提心吊胆的江湖生活相比,简直是天堂。
但林辰心里清楚,这种安宁是暂时的。他不可能永远待在隐逸村,罗横的麻烦(星陨铁)并未解决,而自己跟着这么一位能惹事的“规则具象化”驴爷,未来的麻烦只怕会更多。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和脆皮身板,随便来个江湖喽啰都能把他撂倒,更别提应对那些未知的风险了。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和提升实力的渴望,在他心中滋生。
这天傍晚,他鼓起勇气,找到了正在村后小河边垂钓的柳村长。夕阳将河面染成金红色,柳村长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背影悠然,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柳村长。”林辰恭敬地行礼。
柳村长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水面的浮漂上,声音平和:“林小友,有心事?”
林辰组织了一下语言,诚恳地说道:“村长,晚辈自知实力低微,跟着犟爷……呃,老灰,行走江湖,实在是拖后腿。晚辈想……想学点本事,至少……能挨揍一点,活得久一点。”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要求听起来有点怂。
柳村长闻言,轻笑一声,终于转过头,斗笠下的目光带着几分赞许:“懂得未雨绸缪,是好事。不想着好勇斗狠,只求自保安身,更是难得。”
他放下鱼竿,从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本更加破旧、封面连字都快磨没了的线装书册,递给林辰。
“这本《龟寿功》,是村里一位前辈偶然所得,据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养生法门,没什么攻击力,练到极致也无法成为一流高手。”柳村长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嘛,它有两个好处。第一,练了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据说持之以恒,活个一百几十岁问题不大。第二,也是最符合你要求的——特别耐揍!练成之后,皮糙肉厚,筋骨强健,等闲拳脚刀剑难伤,如同披了一层乌龟壳,故而名曰《龟寿功》。”
林辰眼睛瞬间亮了!延年益寿!特别耐揍!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神功吗?!攻击力?那是什么?能当饭吃吗?活着才有输出!啊不,活着才能继续被犟爷坑……啊不,是才能继续跟着犟爷闯荡江湖!
他激动地双手接过那本破书,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连声道谢:“多谢村长!多谢村长!”
柳村长摆摆手,重新拿起鱼竿,意味深长地道:“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龟寿功》入门极易,但想练出点名堂,吃得苦中苦方为……呃,方为耐揍人。你自己好生琢磨吧。若有不明之处,可来问我,或者……”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去找老灰‘切磋’一下,效果或许更佳。”
找犟爷切磋?!林辰嘴角一抽,那跟直接找揍有什么区别?不,区别可能是犟爷揍得更狠、更花样百出!
不过,为了能活得久一点,挨点揍……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林辰抱着《龟寿功》,心里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回到客舍,林辰迫不及待地翻开了《龟寿功》。书里的内容果然如柳村长所说,入门极其简单,主要是一些呼吸吐纳的法门和看似笨拙缓慢的肢体动作,配合特定的意念观想,旨在固本培元,锤炼肉身。招式名字也朴实无华,甚至有点土气,什么“王八晒背”、“乌龟缩头”、“老鳖潜水”……
林辰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按照书上的图示和口诀,在房间里笨手笨脚地比划起来。那动作又慢又僵,看起来确实像只笨拙的乌龟,引得窗外路过的小孩好奇地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练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林辰就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那些别扭的拉伸动作,简直是对他僵硬身体的酷刑。他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开始怀疑这功法的实用性。
就在这时,客舍门被拱开了。灰驴那颗硕大的脑袋探了进来,它看着瘫坐在地、满头大汗的林辰,又瞥了一眼丢在一旁的《龟寿功》,棕黄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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