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层湿透的纱,裹住了天一门的轮廓。金小小背影渐行渐远,最终被雾气吞没,连脚步声都听不真切。
她没回头。一步都没停。
荒秽渊——云澜大陆东部沧澜区最荒、最凶的地方。没有“之一”这种修饰词,它本身就是终点。
风常年刮得人睁不开眼,沙石里混着罡风,像是无数把看不见的小刀,在皮肤上划出细密的血痕。
白天热得能烤熟一只鸡,夜里又冷得像掉进了冰窖。灵气?这里早就枯了,连根草都不长。
更糟的是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妖兽、魔兽,悄无声息地盯着你。一不留神,就是死路一条。
没人知道那深处藏着什么。有人说那里有时空裂缝,有人说是毒花吃人。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进去的人,从没回来过。
而她,金小小,曾是天一门最受宠的天才少女,如今却被流放三十年。等于是被彻底扔进火坑。
她不在乎了。
真的不在乎了。
父亲的眼神,林岚的笑容,还有那些曾经亲切、如今讥讽的脸……全都压垮了她。
脚下的路,通往荒秽渊。她的步伐沉重,却稳。
“我不会死。”她低声说,“我要活着回来。”
风卷起衣角,像回应。
三天三夜,她终于踏进荒秽渊的边界。
天灰蒙蒙的,空气里一股腐烂的味道。远处传来低沉的兽吼,听得人头皮发麻。地面布满裂纹,像缝补过的伤口,泛着诡异的红光。
刚迈入边界,一道腥风迎面扑来——血牙豹!
她瞳孔一缩,勉强举起那把破灵剑格挡。
“铛!”
剑碎了。
巨爪砸在胸口,她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岩石上,一口血喷出来。
“不能死……”
她挣扎着伸手抠住石缝,鲜血顺着指节滴落。体内的灵力像干涸的井,神识模糊,视线一点点黑下去。
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拧碎,骨头一根根断裂。死亡像一张网,将她紧紧缠住。
她不是没想过反抗,可现实像一面墙,把她困死。
父亲不信她,同门唾弃她。
“总有一天……”她咬牙,“你会跪下来求我原谅。”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忽然在她脑子里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命格异常,逆天改命系统激活。】
她猛地一震,警惕地扫视四周:“谁?”
【别紧张,我是你的专属系统,专门帮你扭转乾坤。】
“你是……谁?”她压低声音问。
【你爹妈都救不了你的时候,我就来了。】
她皱眉:“说人话。”
【咳咳……】那声音顿了顿,语气正经了些:【我叫“逆天”,是上古命运调控系统。你的命格被人动了手脚,原本该成为一代剑尊的你,天赋被偷走了。】
她心跳如擂鼓。
“是谁?”
【查到了——是林岚。】
她几乎咬碎了牙。
“果然是她……她偷了我的命格?”
【准确来说,是和你换了命。她拿走你的天赋,把你压到底层,好保住偷来的好命。】
一股寒意从心底窜上来,愤怒像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往上冒。
“我要怎么拿回来?”
【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强行夺回,成功率不到一成;第二种方法是建立命格联动,你受的伤有半数会传给她。这样,你不容易死,她也不好过。】
她沉默片刻,咬牙:“选第二种。”
【绑定成功,你的伤害转移给林岚50%。】
她跌跌撞撞爬起来,冷汗浸透衣服。
刚站起身,远处一声低吼。
一头黑气缠身的妖兽冲了出来,獠牙森白,眼中泛着红光。
它盯上了她。
“来吧!”她握紧残剑,眼神锋利。
战斗爆发。
那妖兽速度快得惊人,几次差点撕了她的喉咙。
她拼命闪避,肩膀还是被划开,血溅了一地。
就在剧痛袭来的瞬间,体内突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波动。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天一门内,林岚正练剑,突然捂住肩头,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怎么回事?”她惊呼。
周围弟子围过来:“林师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咬牙摇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安。
荒秽渊深处,金小小艰难地斩杀妖兽,瘫坐在地,伤口开始缩小。
她低头看着缩小了伤口的肩膀,心里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这就是伤害转移?”她喃喃。
【没错,不过只有你濒死时才会触发转移。平时的伤,你自己扛。】
“你这系统,真是个魔鬼。”
【我只是希望你能真正成长起来,而不是依靠外力。】
她深吸一口气,擦去脸上的血。
抬头看向远方,眼神坚定。
“既然你愿意帮我,那我们就一起走下去。”
【合作愉快,宿主。】
接下来的日子,她在荒秽渊中猎杀妖兽、采集灵药、修复经脉。
每次受伤,她都硬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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