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绿色的毒瘴如同一头从深渊中苏醒的恶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生机,在月苗寨外的沼泽地上翻滚涌动。那瘴气并非死物,而是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如潮水般层层叠叠,所过之处,原本生机勃勃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叶片卷曲,枝干干裂,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精华。来不及逃离的小动物更是凄惨,它们或是被瘴气直接笼罩,瞬间僵毙倒地,身体迅速腐烂,散发出刺鼻的恶臭;或是在惊恐中四处奔逃,却最终还是被瘴气追上,在痛苦中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瘴气边缘已经如同一只贪婪的巨手,缓缓触及到寨子最外围的木质栅栏。那看似坚固的栅栏,在瘴气的侵蚀下,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木屑簌簌落下,仿佛在痛苦地呻吟。寨民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恐怖的一幕,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妇女们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孩子们则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哇哇大哭。青壮年们虽然也满心恐惧,但为了保护家人和寨子,还是强忍着害怕,拿着各种简陋的工具,如锄头、木棍等,试图加固防御。他们在栅栏前忙碌着,有的用石头堆砌,有的用泥土填补缝隙,然而,在无形的毒瘴面前,这一切努力都显得那么徒劳而绝望,仿佛螳臂当车。
祭坛上,纳兰云岫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长袍上绣着神秘的符文,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吟唱声越来越高亢,如同天籁之音,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周身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晕,那光晕如同有生命一般,与祭坛本身的符文相互共鸣。一道肉眼可见的、半透明的光壁以祭坛为中心,缓缓向外扩张,如同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勉强抵住了毒瘴的进一步侵袭。光壁与瘴气接触的地方,不断爆发出细微的能量涟漪,如同水面上泛起的层层波纹,同时还伴随着刺鼻的白烟升起,那是两种强大力量相互碰撞产生的结果。
然而,这瘴气的规模和质量远超寻常。它如同汹涌的海浪,不断地冲击着光壁,光壁在剧烈地波动,仿佛随时都可能破碎。纳兰云岫光洁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那双异瞳中,数据流疯狂闪烁,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她正在不断计算着瘴气的弱点与变化规律,试图找到破解之法。
“圣女!东南角的蛊阵被完全侵蚀了!”一个寨民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西北面的光壁在变薄!”紧接着,又一个坏消息传来。
寨老们围在祭坛下,面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恐惧。这种规模的瘴气爆发,数十年未曾见过,他们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灾难,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寨子命运的担忧。
乾珘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身姿挺拔,眼神冷静而深邃,仿佛能看穿这瘴气背后的秘密。他能感觉到,这瘴气中蕴含的不仅仅是天然的毒性,更夹杂着一丝与他体内长生草药力隐隐对抗的阴寒死寂之气。这种气息,与他在密室中看到的那个陶罐的气息有些相似,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绝非偶然,背后肯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瘴气核心有东西在操控。”乾珘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纳兰云岫耳中。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单纯防御,消耗太大,撑不了多久。”他继续说道,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纳兰云岫没有分心看他,但她的吟唱微微一顿,显然认同了他的判断。她也感知到了瘴气核心那异常的能量波动,知道继续这样被动防御下去,最终只会失败。
“我能暂时稳住光壁,甚至压制部分瘴气。”乾珘继续道,语气带着强大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需要你指引方向,找出核心,一击破之。”他提出了自己的计划,这是一个大胆而又危险的提议。
这无疑是一场赌博,将寨子的安危部分寄托在这个危险的外来者身上。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纳兰云岫的理性迅速权衡利弊,乾珘的力量本质至阳至刚,对阴寒毒瘴确有克制之效,而且他与诅咒同源,或许能更精准地定位核心。
“可。”她吐出一个字,言简意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随即,她分出一缕精神意念,如同丝线般连接到乾珘的感知中。瞬间,乾珘“看”到了她所感知到的瘴气能量分布图。大部分区域是混乱狂暴的幽绿色,能量肆意涌动,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大海。但在沼泽深处,有一个点,颜色深得发黑,能量凝练无比,如同心脏般搏动着,驱动着整个瘴气潮汐。
“找到了!”乾珘眼中精光爆射,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不再犹豫,纵身跃起,如同一只大鹏鸟,身姿矫健而潇洒,直接冲出了摇摇欲坠的光壁,闯入那漫天毒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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