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掌心那点蝶粉,它已经凉透了,像一粒被遗忘的砂。烛火映在指缝间,光斑跳动了一下,我把它碾进皮肤,不留痕迹。
玉匣打开时没有声音。百年血参静静躺在里面,通体赤红,根须如发,还带着密室里阴凉的潮气。这是昨夜我去取药引时顺手拿的,没人看见,也没人察觉。我将它放进药囊,扣紧革带,转身推门而出。
天刚亮,药庐前已有弟子走动。我径直穿过庭院,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落在石板接缝上。到了长老会堂外,守门弟子想拦,我只说了一句:“姬无尘毁我药鼎,致三炉凝脉丹尽废,灵材受污。”他立刻让开了路。
堂内香烟缭绕,几位族老坐在高台之上,正议论着什么。我走进去,跪地行礼,声音清晰:“启禀诸位长老,东院姬无尘昨夜擅闯我居所,震碎青玉药鼎,致使尚未炼成的灵药沾染异气,无法再用。请彻查此事。”
话音落下,堂中一片哗然。
“姬无尘?那个废脉之人?”一位白须长老皱眉,“他如何能破你药鼎?莫非是你自己炼药失控?”
“药鼎碎裂之状,非外力可为。”我抬眼,目光扫过众人,“而是自内崩解,裂纹呈蛛网状,底部先损。唯有极高热与极强灵压同时作用,才可能造成此象。而当时屋中,只有他一人出现过。”
“你亲眼所见?”另一位长老追问。
“我未追出。”我说,“但我拾得残渣,其中含有不属于任何已知功法的气息波动——极淡,却带着压制到极致的反噬之力。若诸位不信,可派人查验我屋中地面嵌入的碎玉,仍有余温。”
几位长老 exchanged glances,终于有人点头:“传姬无尘。”
等了约莫半炷香,两名护卫押着他进了堂。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玄色劲装,脚步虚浮,脸色比往日更苍白几分,像是随时会倒下。到了堂中央,被人推了一把,扑通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
“姬无尘!”主座长老沉声喝道,“叶清绾指控你毁其药鼎,可有此事?”
他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肩膀微微颤了一下,仿佛连呼吸都费力。
我看着他,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药杵。他知道我会来这一招吗?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
就在我准备开口补充证据时,他忽然抬起脸。
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的眼神清明得可怕,不再涣散,不再疯癫,反而像一把藏在破鞘里的刀,锋芒微露,却足以割破空气。他直视我,嘴角竟勾起一丝极淡的笑。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叶姑娘既然提起药鼎之事,不如当众开一开你的药囊?”
全场一静。
我神色不动,心里却猛地一沉。
“你说什么?”我问。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我腰间:“你说灵药受污,那你自己呢?昨夜失窃的百年血参——现在就在你药囊里,是不是?”
我的手指僵住。
堂上顿时炸开锅。
“什么?血参失窃?”一位负责库房的长老猛地站起,“那参昨日还好端端在密室,今日清晨才发现不见!你是如何知道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我没有慌。早料到他会反击,也准备好应对。我慢慢摘下药囊,解开系绳,倒出那株血参。它落在案几上,红得刺眼。
“不错。”我迎上他的视线,“这参确实在我手中。你能认出,说明你并非全然无知。但这也正好证明——你对药庐之事了如指掌,不止一次出入其中。”
他笑了,这次笑得明显了些。
“那你敢不敢赌?”我往前一步,药杵轻点地面,“三炷香内,你我各自炼制一炉凝脉丹。你若成,我当众认错,从此不再追究药鼎之事;你若败——”我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从今往后,不得踏入药庐半步。”
堂上鸦雀无声。
凝脉丹虽非高阶丹药,但也需精准控火、辨材、引气入炉。一个三年未修、经脉尽废的人,怎么可能当场炼制?
几位长老交换眼神,有人摇头,有人冷笑。
“荒唐!”一名长老拍案,“姬无尘早已断脉,连灵气都无法凝聚,何谈炼丹?叶清绾,你此举分明是羞辱嫡系!”
我还没开口,姬无尘却先笑了。
他低头片刻,像是在思索,然后缓缓抬起头:“好啊。”
这一声“好”,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
他居然答应了?
我盯着他,心跳漏了一拍。
“不过——”他撑着地面,慢慢直起身,虽然仍跪着,但脊背挺得笔直,“若我赢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昨夜为何要去禁地?”他看着我,眼神锐利如针,“不是为了查药引,也不是为了寻材料。你去那里,是为了看我,是不是?”
我瞳孔微缩。
他果然知道了。
我没答,也没有退。这场局是我设的,我也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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