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真的成功了。这诡异的、强制性的、看似走向死亡的漫长沉眠,并非生命的终结,而是一个独特的、超越凡俗理解的……重置、修复与强化的神秘过程?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猛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深层次、冰水浇头般的后怕。
狂喜于自己似乎阴差阳错地掌握了一种近乎永生、不断循环强化的奇异生命形态;
后怕于当初在洞窟内,若他的意志稍有松懈,若羲和巫没有相信他,若那石板封堵不够严密……
任何一个环节出错,他可能就真的在这永恒的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化为枯骨,无人知晓。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站起身。动作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脚下的苔藓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他走到那扇封堵了三年之久、落满了灰尘的厚重石板前。
他甚至没有刻意去调动体内那股磅礴的力量,只是像推开一扇普通的木门那样,随手一推。
伴随着一阵沉闷而悠长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岩石摩擦声,那需要数名部落最强壮的战士合力才能勉强挪动的沉重石板,竟被他单臂轻松地推开了一道足以容人通过的缝隙,整个过程轻描淡写,毫不费力。
外界的光线,带着久违的、有些刺眼的温暖与丰富的色彩,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地涌入了这维持了三年绝对黑暗的囚笼。
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眼球传来微微的酸胀感,需要片刻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待视野逐渐清晰,他才迈开步伐,坚定地走出了这个既保护了他、也囚禁了他三年的石室,沿着熟悉的通道,走出了幽深的山洞,重新踏在了坚实而充满生机的大地之上。
外面的世界,依旧是那个群山环抱的山谷,天空依旧是那片高远蔚蓝的天空,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但当他真正站在久违的阳光下,裸露的皮肤感受到那真实的暖意,深深吸入一口带着浓郁草木清香、湿润泥土气息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烟火气的空气时,一种强烈的、近乎眩晕的“时空错位感”猛地击中了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三年,对于在绝对寂静与黑暗中沉眠的他而言,可能只是一场漫长而黑暗的、没有内容的梦,弹指一挥间,意识仿佛只是短暂地离线。但对于这个真实的世界,对于他牵挂的风兖部落,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流逝,是三个寒暑的交替,是无数生命的诞生、成长与消逝。
他怀着一种近乎“近乡情怯”的复杂心情,既有急切知晓现状的渴望,又有害怕看到物是人非的恐惧,朝着部落聚居地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刻意控制着速度,但身体内充盈的、几乎要溢出的力量依然让他步履如飞,脚下的山路仿佛缩短了许多。然而,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的心情却愈发沉重,如同坠着铅块。
三年了,部落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羲,那位亦师亦友的首领,是否还健壮如昔?
巫,那位深不可测的老者,是否还安然在世?
云……那个视他如兄长的少女,如今该是何等模样?
她是否还在坚持他教导的一切?
那些他曾悉心指点过的年轻人,是否已经成长为部落的中坚力量?
他们……还清晰地记得“明”这个名字吗?
还是岁月的尘埃已经将他的痕迹彻底掩埋,让他仅仅成为部落口耳相传的漫长历史中,一个模糊的、带有神话色彩的符号?
当他终于穿过最后一片熟悉的、光影斑驳的林间小道,远远望见那片坐落在蜿蜒河畔、向阳台地上的聚居地轮廓时,他不由自主地猛地停下了脚步,瞳孔因眼前的景象而微微收缩,呼吸也为之一滞。
聚居地,比他记忆中……明显地扩大、繁荣了许多!
新的、结构似乎更加合理的茅屋如同雨后蓬勃生长的蘑菇圈,层层叠叠地向外围蔓延开来,显得更加密集,布局也隐隐透露出某种原始的规划感,不再是完全随性而建。
原本只是用粗木和荆棘简单围合的部落边界,如今部分地段已经被更加坚固、带有明显人工夯筑痕迹的、约半人高的土坯矮墙所取代,虽然依旧简陋,却无疑代表了防御意识和工程能力的提升。
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他看到了不止一张,而是至少三四张巨大的渔网在同时进行着协同作业,而且那些渔网的形制,似乎比他当年教授的基本款式更加复杂、网眼更大、覆盖范围更广,显然经过了优化和改进。
更让他目光一凝、心头震动的是,在聚居地的心脏区域,那片用于集会和举行仪式的中心空地旁,他隐约看到了一座比所有居住茅屋都要高大、宽敞、造型也略显不同的建筑雏形,似乎是用更粗壮的原木和更加厚实的泥土混合搭建而成,顶部结构也更为复杂,带着一种原始的、不容忽视的庄严与公共性,仿佛预示着部落社会结构的某种微妙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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