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拍卖行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台下交头接耳的声响裹着香水味飘过来,裴星冉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冰凉的竞拍号牌,目光掠过前排那个扎眼的背影 —— 林子轩正凑在王总耳边说着什么,侧脸堆着谄媚的笑,王总身边的李小姐把玩着新做的美甲,眼神时不时往拍卖台瞟。
“接下来这件拍品,可是今晚的重头戏!” 拍卖师敲了敲木槌,身后的幕布缓缓拉开,聚光灯 “唰” 地打在玻璃展柜上。淡粉色的钻石在灯光下流转着柔光,像把整片晚霞揉进了晶体里,底座的碎钻衬得它愈发透亮。
“‘海洋之心’粉钻,净度 VVS1,重量 12.8 克拉,起拍价 800 万,每次加价不低于 5 万!” 拍卖师的声音透着兴奋,台下瞬间安静了半秒,紧接着就有人举牌。
“810 万!”
“820 万!”
裴星冉没动,只看着林子轩。果然,李小姐眼睛亮了,扯了扯王总的袖子:“王哥,这钻石真好看,比上次张太太戴的那颗还亮。” 王总拍了拍她的手,余光扫向林子轩。
林子轩立刻挺直腰板,举起号牌:“850 万!”
这一嗓子喊得挺响,周围人都看过去。他得意地扫了圈全场,仿佛这颗钻石已经是囊中之物,转头又对王总笑:“王总,李小姐喜欢,这颗钻配她正合适。”
王总不置可否地嗯了声,李小姐却笑得更甜了,还朝林子轩递了个感谢的眼神。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个清清淡淡的声音:“851 万。”
林子轩的笑容僵在脸上,猛地转头。裴星冉坐在阴影里,半边脸被卷发遮住,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手里的号牌举得慢悠悠的,像是在说 “今天天气不错”。
“裴星冉?” 林子轩皱紧眉,语气带着不耐烦,“你凑什么热闹?这不是你能掺和的场子。”
裴星冉抬了抬眼,声音不大却够清晰:“林总这话就奇怪了,拍卖行开门做生意,难道还分人出价?” 她指尖转了转号牌,“还是说,林总想包场,不让别人玩了?”
周围有人低笑出声,林子轩的脸涨得有点红。他瞥了眼王总,见王总脸色沉了点,赶紧压下火气,又举牌:“870 万!”
这次他加了 20 万,明显是想镇住裴星冉。可没等拍卖师报完价,裴星冉又举牌了:“871 万。”
还是只加 1 万。
林子轩的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神像要吃人:“裴星冉,你故意的是吧?”
“故意什么?” 裴星冉歪了歪头,语气无辜,“我觉得这颗钻挺好看的,想拍下来送我妈,不行吗?” 她说着,余光往贵宾席扫了眼 —— 傅聿深坐在那里,指尖夹着高脚杯,琥珀色的酒液晃了晃,他抬眼朝她递了个眼神,眼底藏着笑意,像是在说 “干得不错”。
裴星冉心里稳了,继续慢悠悠跟价。
林子轩咬着牙,又举牌:“900 万!”
“901 万。” 裴星冉几乎是立刻接话,动作都没停顿。
台下开始议论起来,有人看明白不对劲了:“这女的故意跟林子轩杠啊?每次就加 1 万,这是气人呢!”
“你看林子轩那样,脸都绿了,估计是想在王总面前表现,被人拆台了。”
“那贵宾席的是不是傅总?刚才好像跟那女的对视了……”
议论声飘进林子轩耳朵里,他更烦躁了。王总已经掏出手机刷起来,明显没耐心了。李小姐也收起了笑容,小声嘀咕:“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快点?”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林子轩心上,他深吸一口气,举牌的手都在抖:“950 万!”
这次加价幅度更大,他盯着裴星冉,像是在警告:你再跟,我就跟你死磕!
裴星冉没立刻举牌,她拿起面前的水杯抿了口,目光又跟傅聿深对上。傅聿深放下酒杯,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两下 —— 那是他们之前约定的信号,意思是 “再逗逗他”。
裴星冉弯了弯嘴角,等拍卖师要喊 “第一次” 的时候,才慢悠悠举起号牌:“951 万。”
“你!” 林子轩猛地站起来,指着裴星冉,“裴星冉,你别给脸不要脸!这颗钻是我要送给李小姐的,你跟我抢什么?”
“林总,话可不能这么说。” 裴星冉也站起身,语气依旧平静,“拍卖场上,价高者得,你要是真有诚意,就加价啊,光喊有什么用?” 她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还是说,林总其实没那么多钱,就想装个样子?”
这话戳中了林子轩的痛处。他最近资金紧张,跟王总攀关系本就想拉投资,这次拍钻石也是打肿脸充胖子。可现在被裴星冉当众拆台,他要是认怂,在王总面前就彻底没脸了。
“谁说我没钱?” 林子轩梗着脖子,红着眼眶举牌,“1000 万!”
全场哗然。这价格已经远超 “海洋之心” 的实际价值,谁都看出来林子轩是被逼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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