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张沿与凌昊在守月族众人的目送下离开山谷。
月溟大祭司交给张沿一个兽皮袋,里面装着几瓶疗伤丹药和一张粗略的地图。老人苍老的手紧紧握住张沿的手腕,声音低沉:“天选者,幽冥裂谷凶险万分,务必小心。若事不可为,保命为上。“
张沿郑重点头,余光却瞥见凌昊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穿过结界后,两人沿着一条隐蔽的山路前行。凌昊走在前面,步伐轻快如履平地,显示出不俗的身法修为。张沿运转《太虚衍道经》,勉强跟上,但比起凌昊的游刃有余,明显吃力许多。
“就这点本事,也配称天选之子?“凌昊头也不回地讥讽道,“真不知月溟大祭司看中你哪一点。“
张沿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调整呼吸节奏。自从太虚圣体觉醒后,他对周围灵气的感应敏锐了许多,能清晰感知到凌昊体内灵力的流动方式——那是一种与守月族其他人略有不同的功法,灵力运行轨迹更加凌厉,带着一丝阴冷气息。
正午时分,两人在一处山涧旁休息。凌昊取下腰间的水囊,仰头灌了几口,突然问道:“你那面镜子,能给我看看吗?“
张沿心头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一件普通法器,没什么特别的。“
“普通法器?“凌昊嗤笑一声,“能让月溟大祭司认定你是天选之子,能让守月族千年预言应验的普通法器?“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张沿:“我查过族中典籍。太虚镜是上古至宝,能穿梭虚空,逆转阴阳。你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凭什么拥有它?“
张沿暗中戒备,青铜镜在怀中微微发热:“凌兄似乎对太虚镜很了解?“
凌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恢复冷漠:“守月族世代守护太虚秘境入口,自然知道一些秘辛。“他顿了顿,“我只是好奇,你从何处得这面镜子?“
“机缘巧合。“张沿简短回答,同时通过神识与月华交流:“前辈,此人不可信任。“
月华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他修炼的功法有血影门的影子,那是一个与天道盟有勾结的邪修门派。小心,他可能另有所图。“
休息过后,两人继续赶路。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凌昊不再掩饰对张沿的敌意,而张沿也时刻提防着可能的偷袭。
傍晚时分,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伤口“——那是一条横亘在大地上的巨大裂谷,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谷中散发出的阴冷气息。
“幽冥裂谷。“凌昊停下脚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再往前十里,就能看到入口。我只能送你到那里。“
张沿点点头:“多谢凌兄带路。“
凌昊冷笑:“不必假惺惺。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也同样不信任你。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太虚镜不是你能独占的宝物。识相的话,最好主动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张沿平静地反问。
凌昊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前行。
夜幕降临时,两人来到了裂谷入口附近。这是一道宽约百丈的峡谷,两侧峭壁如刀削般陡峭,谷中弥漫着灰黑色的雾气,隐约可见幽绿色的鬼火在雾中飘荡。
“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凌昊站在距离入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明显不愿再靠近,“裂谷中有噬魂老魔的爪牙,一旦进入就会被发现。“
张沿观察了一下地形,问道:“月溟大祭司说第五块碎片在裂谷底部,具体位置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凌昊不耐烦地说,“我又没进去过。不过...“他指了指裂谷西侧,“那里有一条隐秘的小路,可以避开大部分巡逻的鬼物。能不能找到碎片,就看你的运气了。“
张沿道了声谢,正要动身,凌昊突然又说:“等等。“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月牙形的玉佩:“这是隐月佩,能暂时掩盖生人气息。借你用一晚,明天日出前必须还我。“
张沿接过玉佩,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纯净月华之力,确实是正宗的守月族法器。他略一犹豫,还是挂在了腰间:“多谢。“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快。“凌昊冷冷地说,“若你死在谷中,太虚镜就会落入噬魂老魔之手,那对我们守月族更不利。“
张沿不再多言,转身向裂谷走去。身后,凌昊的目光如芒在背,直到他的身影被黑雾吞没。
进入裂谷后,温度骤降。即使有《九转金身诀》护体,张沿还是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隐月佩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将他的气息掩盖,但可视范围也因此变得更小,只能看清周围数丈的景象。
按照凌昊的指引,张沿找到了那条“隐秘小路“——其实只是峭壁上一条狭窄的裂缝,勉强能容一人侧身通过。裂缝内更加黑暗潮湿,岩壁上长满了滑腻的苔藓,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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