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了决定,话语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我要去老宅的密室看一看。”
“老宅?”赵参谋大惊,“督军,那地方已经荒废了几十年,据说……据说不太干净……”
天津卫的人都知道,夜家督府分为新旧两部分。
如今办公居住的是新府,而后面那片相连的老宅,自从夜祁的祖父去世后,就被彻底封锁,严禁任何人靠近。
“不干净的,我见得多了。”夜祁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正因为如此,秘密才藏得住。”
他看向赵参谋:“你负责督府的防务,在我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擅闯后院禁区,包括青璃小姐。”
“是。”赵参谋立正应答。
随即又说道:“传令夜骁,继续主持前线布防,做出要与敌军决战的姿态,麻痹他们,为我争取时间。”
“是!”
赵参谋领命,转身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重新恢复安静。
夜祁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猛虎下山的巨幅画作。
他伸手在画框一处不起眼的雕花上,按照特定的顺序按动了几下。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他身侧的一排书架,缓缓向旁边移开,露出了后面一个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落满了灰尘的紫檀木盒。
夜祁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串沉甸甸的、锈迹斑斑的钥匙。
他拿起那串钥匙,金属碰撞发出清脆又空洞的声响。
他没有片刻停留,拿着钥匙,径直走出了书房。
穿过长长的回廊,他路过了梧桐楼的门口。
房内的冷青璃似乎有所感应,正从里面走出来,两人隔着一道月亮门,遥遥相望。
夜祁的脚步只停顿了一瞬,便继续向前。
他的目的地不是战场,不是议事厅,而是督府最深处,那片被世人遗忘、被高墙隔开的、通往过去的禁地。
冷青璃看着他孤直的背影消失在庭院深处的一扇小门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夜祁推开那扇落满尘埃的小门,一股陈腐的、混合着泥土与朽木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条幽深的、由青石板铺成的甬道,两侧杂草丛生,通向那片笼罩在阴影之中的老宅。
他走过甬道,最终停在一扇比督府大门还要厚重的巨大木门前。
门上没有门环,只有一个巨大而古朴的黄铜锁孔,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
他从那串钥匙中,挑出最大、最古老的一把,缓缓插进了锁孔。
“咯……吱……嘎……”
生锈的金属在锁芯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这死寂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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