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鬼吏遥遥望见此景,震惊得当场跪拜。
就连都察院内,谢无歧本人也停下了笔,缓缓抬头,那双万年不变的深渊寒眸中,第一次透出一丝罕见的错愕,望向殿外那片由念力构成的奇景。
当晚,沈观灯的石屋外,又多了一张无署名的密笺,上面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逾矩了。”
沈观灯笑了。她知道,这看似问责,实则是一种试探,一种默认。
她同样提笔,回了一张密笺:“您若真觉得逾矩,为何不封了《热度榜》,不删了阳间案,不斩了那传话的鬼?”
她将回信塞进早已等候多时的判尾儿手中,轻描淡写地吩咐:“送去都察院门口,放在那块青石上。别署名,也别让人看见是你送的。”
第七日清晨,《阴间热度榜》如期更新。
整个阴曹都为之震动。
榜首之上,一个全新的名字赫然跃出,金光灿灿,几乎要刺穿阴沉的天幕——“正道脊梁·谢无歧”!
其名下的香火值,竟在短短一日之内暴涨千倍,一举压过了盘踞榜单多年的数位百年老土地,直逼那些受一州一郡供奉的城隍大神。
而在那刺目的榜单之下,还有一行小字,同样引人注目:“本期特邀舆情顾问:幽冥司·沈氏。”
都察院内,谢无歧盯着悬于半空的香火榜单虚影,良久,一言不发。
最终,他伸手将那坛尘封了七日的阳间烈烧启封,斟满了两只杯子。
一杯推至自己面前,另一杯,则放在了对面空无一人的案头。
仿佛对面,正坐着一位与他对弈的知己。
与此同时,沈观灯正站在忘川渡口,凛冽的阴风吹得她魂体几近透明。
她手中,正用新得的香火念力,熔炼着第三枚代表公司业务的骨符。
这一次,符上所刻的,不再是“艺人部”或“宣发部”,而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神明事业部”。
她望着天际那片因谢无歧而亮起的、璀璨的香火极光,轻声自语:“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们——求着我来包装了。”
话音未落,远处的天幕猛然被撕开数道裂口。
数道蕴含着无上威严的金纹敕令,如流星般破云而下。
然而,那些敕令的目标,却不再是她这个小小的渡口,而是精准地落向了阳间各地的城隍庙、山神祠、河伯府——
一场由天庭直接发起、自上而下的“香火合规审查”,在所有神明都始料未及之时,悄然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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