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晨雾尚未散尽,琅琊台畔的开启坛已初具雏形。青灰色的砖石层层叠叠,在熹微晨光中透着古朴的厚重,坛顶中央预留的引星仪基座,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静待着唤醒时空的时刻。坛下的海岸边,闻咏仪身着月白绣兰常服,发丝被海风轻轻吹拂,手中握着那支刻着“咏仪”二字的玉笛,目光望向无垠的海面,神情恬淡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怅惘。
胤宸悄然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身着青色常服,褪去了朝堂上的威严,眼中满是对母亲的关切。他刚与钦天监、工部的官员敲定完引星仪的安装细节,转身便看到母亲独自立于海岸边的身影,那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孤寂,让他心中一紧。
一、海畔凝思:旧梦藏心
闻咏仪的目光追随着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小舟在浪涛中起伏,渐渐消失在雾霭深处。她轻轻摩挲着玉笛上的纹路,指尖划过那些被岁月磨得温润的刻痕,仿佛在触摸一段遥远的时光。
“年轻时,曾随父亲出海,也是这样的晨雾,这样的海面。”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会被海风吹散,“那时船小,颠簸得厉害,却满心欢喜,因为知道船的尽头,是江南的水乡,是母亲织布的机杼声,是倩娘在巷口的呼唤。”
身旁的宫女想上前为她披上披风,却被她轻轻摆手制止。她望着海面,眼中泛起淡淡的水雾,仿佛透过那片蔚蓝,看到了十六岁的自己——穿着粉裙,站在江南的渡口,手中握着同样的玉笛,等待着表姐倩娘来赴春日之约。
“后来入宫,便再也没见过那样的渡口,那样的烟雨。”她轻叹一声,将玉笛贴在唇边,却没有吹响,只是静静地感受着笛身的温度,“故乡的老宅早已毁于战火,倩娘也不知去向,那些年少时的时光,就像这海面上的雾,看得见,摸不着,一伸手,便散了。”
胤宸站在她身后,将母亲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他知道,母亲从未真正放下过对江南的眷恋,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旧梦,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的思绪,平日里看似平静,一触碰到相关的场景,便会悄然蔓延。
他想起前日在长乐宫偏殿,看到母亲对着那幅《江南烟雨图》出神,指尖在画中的巷口反复摩挲;想起母亲整理旧物时,对着那块月白棉布久久凝望,眼中满是怀念;想起母亲偶尔在梦中呢喃,喊着“倩娘”“兰花”,醒来时眼角带着泪痕。
这些细节,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编撰《全球治理年报》时的严谨,处理朝政时的果决,在面对母亲的心事时,都化作了细腻的牵挂。他原本已在筹备时空通道的开启事宜,心中虽有把握,却也因仪式的风险而存有一丝审慎,可此刻听到母亲的呢喃,那份审慎瞬间被心疼取代。
闻咏仪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看到胤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柔和的笑意:“宸儿,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忙着坛场的事吗?”
“儿臣刚与官员们议完事,见母后在此,便过来看看。”胤宸走上前,自然地接过母亲手中的玉笛,轻轻擦拭着上面的水汽,“海风凉,母后站了许久,仔细着凉。”
他示意宫女将披风奉上,亲自为母亲披上,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肩头,心中的疼惜更甚。“母后在想江南的事?”他轻声问道,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二、一语动宸:决心如磐
闻咏仪望着儿子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轻轻点头:“是啊,看到这海面,便想起了年轻时的事。人老了,就容易念旧,总想着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她再次望向海面,目光变得悠远而缥缈:“有时会想,若能再回去看看就好了——看看故乡的兰花是否还在绽放,看看巷口的青石板是否还是旧时模样,哪怕只是远远望一眼,听听熟悉的乡音,也便无憾了。”
“若能回去看看,便无憾了”——这句话如同一块石子,投入胤宸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看着母亲眼中的期盼与怅惘,那份深藏的眷恋几乎要溢出眼眶,却又带着一丝刻意的释然,仿佛在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那一刻,胤宸心中所有的审慎与犹豫都烟消云散。他原本担心时空通道开启的风险,担心母亲在通道中遭遇不测,担心朝政因他的暂时离开而出现波动,可此刻,这些担忧在母亲那句“无憾”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想起登基时母亲的叮嘱:“为政者,先守民心,再护亲情。民心安则天下安,亲情暖则家国和。”那时他以为,守护亲情便是让母亲安享晚年,可如今他才明白,真正的守护,是圆母亲心中深藏的心愿,是让她放下那些未曾言说的遗憾。
“母后,”胤宸握住母亲的手,她的手微凉,却带着一丝颤抖的期待,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您的心愿,不是奢望。儿臣定会让您回去看看,让您了却这份遗憾。”
闻咏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摇了摇头,轻轻抽回手:“宸儿,哀家知道你孝顺,可那时空通道之事太过匪夷所思,风险太大,哀家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让你冒险,让朝廷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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