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裂隙里吹出来,带着一股铁锈和旧纸混在一起的味道。我被那股力量拖着往前飞,胸口的狐尾还插在那儿,血一直流。吊坠贴着皮肤发烫,星石碎片也在震,两种热混在一起,让我没彻底昏过去。
左手死死按住狐尾根部,右手撑住胸口,我咬了一下舌头。疼让我清醒了一点。眼前全是乱晃的影子,像有人把几百本书同时翻开,每一页都在动。我看不清东西,只能感觉到那些画面在拉我,在喊我的名字。
妖瞳开始发热。
金色的纹路从眼底爬上来,视野突然变清楚了。裂隙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光影——三百个,每一个都写着“司徒墨”。他们的脸一样,可穿的衣服不一样,站的地方也不一样。有的在书院台阶上跪着,手里拿着刀;有的躺在雪地里,九条尾巴全断了;还有一个,穿着破布衣,蹲在路边看我被人拖走。
他们都死了。每一个最后的画面,都是我觉醒血脉的瞬间。
我的心跳慢了一下。
这不是巧合。这是安排好的。他们每一个,都是为了逼我走到这一步。
我抬手碰向编号一百的棋局。画面一闪,我看见自己倒在祭坛上,胸口被剖开,而司徒墨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心,脸上没有表情。他转身对司徒烈说:“成了。”然后自毁妖核,炸了整个阴火帮。
再换一个,一百五十号。我在逃,身后是追兵。司徒墨拦住他们,一人一剑守桥头。他快死了,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那一眼之后,我眼睛变成金色,风雷骤起。
他们不是在帮我。他们是在完成任务。
我喘了口气,手指移到第二百格。这里的时间轴比别的暗一点,像是被遮住过。我知道不该碰,可我还是伸了手。
画面炸开的瞬间,我认出了那个地方——灰石屋,墙上挂着残破的铃铛。是我小时候住过的村子。我躲在柜子里,听见外面吵闹。门被踹开,一个人走进来,穿着黑袍,右脸烧得不成样子。
司徒烈。
他没动手。他让另一个人上前。那人摘下兜帽,露出脸——是司徒墨。他手里拿着刀,眼神空的,像是睡着了还在走路。
“这一世,她会恨他到极致,血脉才能彻底苏醒。”司徒烈在他耳边说。
刀落下时,我尖叫出声。
现实猛地一震。
我感觉到什么变了。不是在这裂隙里,是在外面。某种连接被打通了。我还没收回手,就看见第二百号棋局的画面忽然扭曲,镜面一样的地面映出另一个场景——是镜渊秘境,司徒墨倒在地上,身体抽了一下。
然后他睁开了眼。
瞳孔里原本的红光开始旋转,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张脸——青铜鬼面,右脸疤痕纵横。那是司徒烈的眼睛。
“我布下三百局,等的就是这一刻。”那双眼里传出声音,沙哑,却带着笑,“你们以为他在反抗?不,他每一次挣扎,都在帮我完善路径。”
我僵住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敲进脑子。原来司徒墨的背叛、他的犹豫、他替我挡下的那些伤……都不是意外。是他父亲早就设计好的步骤。他越是痛苦,越是靠近我,这个局就越完整。
“现在,轮到你了。”鬼面转向我这边,仿佛能穿过空间看到我,“该你成为棋子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所有三百个棋局同时震动。光影崩塌,化成一条血色的河,从四面八方涌来,直冲我的眉心。我本能地想闭眼,可妖瞳被强行撑开,根本合不上。
记忆开始混乱。我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被塞进来的。我看见自己杀了陆九玄,也看见自己抱着司徒墨在雨里哭,还看见我在祭坛上主动剜出自己的心……
我要被吞掉了。
意识一点点碎。就在最后一刻,我用尽力气,把妖瞳的视线逆推回去——不是看眼前的血河,而是找它的源头。
血河不是从司徒烈来的。它是从某个被封住的记忆节点里流出来的。那里有一道锁,像是被人用命焊死的。
我的目光扫过那片区域的边缘。在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角落,一幅残破的棋局静静浮着。画面已经模糊,只剩轮廓。但就在那废墟中间,躺着一块半透明的东西。
狐狸形状的玉佩。
我死死盯住它,把纹路刻进脑子里。左耳铜环突然发凉,像是回应什么。我知道这是线索,是唯一不属于这个局的东西。
青丘公主留下的。
血河撞上我的额头,整个人向后猛甩。我感觉自己在坠落,又像被钉在原地。吊坠裂开一道细缝,星石碎片嗡鸣到几乎要炸开。胸口的狐尾震动了一下,伤口又裂了。
我张嘴,想喊陆九玄的名字,可发不出声。
外面,陆九玄正冲向司徒墨。
他刚挥剑斩断缠上手臂的怨灵,就感觉到镜渊深处传来异样。原本昏迷的人突然坐了起来,断尾残骸悬浮半空,围成一圈。那双眼睛睁开,不再是紫眸,也不是红光,而是映着一张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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