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用生命换来的线索,竟被如此轻慢甚至污蔑!
但他深知,此刻的愤怒与辩白,苍白无力,只会落入他人话柄,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萧逸和柳如烟,那眼神深处是历经生死磨砺后的沉稳与坚韧:“他们不信,是意料之中。上界之说,缥缈无踪,远超寻常修士认知。而这令牌……”他拿起那枚黯淡的令牌,指尖感受着其冰冷的触感和内部几乎停滞的能量流转,“也确实受损严重,难以直观地证明什么。”
“难道我们就任由他们污蔑,什么都不做吗?”萧逸不甘地低吼,额角青筋隐现。
“自然不会。”陆明渊的声音虽因伤势而显得有些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真相,不会因无人相信而改变其存在。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陷入无谓的口舌之争,那只会消耗我们本就宝贵的心力。我们要做的,是找到更确凿、更无法反驳的证据,或者……想办法让那个俘虏开口说话。”
他转向柳如烟,询问道:“如烟,那俘虏的情况,可有进展?”
柳如烟连忙收敛心神,详细汇报:“回护法,那黑袍人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但平稳。百花谷精通医道与神魂之术的洛师姐亲自去看过,判断其神魂核心被一种极其复杂强大的禁制所封印,结构诡异,绝非寻常手段。若强行以搜魂之术冲击,恐怕会立刻触发禁制反噬,导致其神魂彻底崩灭,什么都得不到。目前只能用温和的安神丹药与滋养神魂的法术慢慢温养,看能否找到禁制的薄弱之处,或者等待其自然苏醒。但……需要时间,而且能否成功,仍是未知之数。”
陆明渊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并未出乎他的意料。幕后黑手行事如此周密狠辣,怎么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让人轻易窥探秘密。
“既如此,救治不能停,但务必加强看守,确保万无一失,消息绝不能外泄。”他沉声吩咐,随即目光转向萧逸,语气变得严肃,“萧逸,西面防线是我们的根基,绝不能因外界流言而自乱阵脚。外界如何议论,是我们高层需要应对的事情。但你作为现场指挥,必须给我稳住军心!告诉所有弟兄,我陆明渊还没死,西线就绝不会垮!该加固的工事一寸不能少,该演练的战阵配合一次不能缺!妖族的大军,可不会因为联军内部的几句闲言碎语而停止进攻的脚步!”
“是!护法!属下明白!”萧逸挺直身躯,洪声应道,仿佛要将胸中的郁气一并吼出。
“另外,”陆明渊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联军统帅部不是要求我们‘详加核查’,拿出更确凿的证据吗?那我们就‘遵令’,好好地‘核查’一番。从即日起,加派数支由精锐好手组成的小队,在确保自身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轮番出关,对关外妖族的活动规律、兵力调动、尤其是其内部是否存在指挥体系异常、有无类似黑袍人的踪迹、或任何不符合妖族常规习性及部落特征的举动,进行更深入、更细致的侦查监视。每一次侦查的结果,无论有无发现,无论线索大小,都必须详细记录在案,整理成册,定期呈报联军统帅部备案。”
他要的不是一时意气之争,而是用持续不断、细致入微的行动和海量的现场情报,一点点地将疑点累积起来,如同水滴石穿。他要让那些质疑者自己去看,去分析,直到量变引起质变,或者……直到下一次更猛烈、更诡异的危机降临,用无可辩驳的血的事实,来击碎所有的侥幸与怀疑!
“属下遵命!”萧逸和柳如烟齐声应道。他们从陆明渊平静的话语中,感受到了那份深藏于内的坚韧与智慧,心中的浮躁与愤懑渐渐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所取代。
就在这时,指挥所外传来了清晰的通报声——联盟统帅部派来的特使,凌霄真人座下的一位姓冯的执事,已至门外,要求当面听取陆护法关于此次高风险侦查行动的详细过程汇报,并“深入了解”俘虏与证物的“具体细节与价值”。
压力,不再仅仅是流言与资源卡扣,而是化作了具体的人,直接登门“质询”了。
陆明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和识海深处因心魔蠢动而泛起的阵阵烦躁低语。他对萧逸和柳如烟挥了挥手:“你们先去安排侦查与防务之事吧。我去会会这位冯特使。”
他挣扎着,在小荷担忧的搀扶下,缓缓自床榻上坐起,站直了身体。稍稍整理了一下沾染着血污与尘土、显得有些狼狈的衣袍,他的眼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平静,仿佛外界所有的风雨,都无法动摇其内核分毫。
质疑与压力,不过是磨刀石。他倒要亲自看看,这位代表着联军高层意志的特使,究竟能带来怎样的“诘问”,又能否在这重重迷雾之中,窥见一丝真实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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