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流来得极其凶猛,去得也极快,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完成灌输。
陆明渊踉跄一步,猛地扶住旁边冰冷潮湿的岩壁才没直接摔倒,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大脑如同被强行塞进了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阵阵抽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从那股信息冲击中缓过神来,心脏却依旧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心有余悸地再次看向裂隙底部的古尸。
此刻,古尸再无任何异常,噬魂刺的暗红光芒也恢复了之前的稳定频率,周围的黑气依旧在封印内缓慢翻腾,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足以颠覆认知的信息流从未出现过,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但脑海中那些清晰无比的破碎画面、那声绝望的咆哮、以及“仙种”二字,却无比真实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飞升……是骗局?所有飞升者都只是……养分?‘仙种’又是什么?是飞升的资格?还是……被种下的、用于识别和吸收的‘标记’?”陆明渊消化着这些破碎却骇人听闻的信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灵魂都在战栗。
他想起自己跨界感知时,看到的那些色界修士,他们在那种完美到刻板的规则下修炼、生活,难道他们最终也难逃成为“养分”的命运?只是或许成为了更高级的“养分”?或者,他们体内早已被种下了所谓的“仙种”而不自知?
无数疑问、震惊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海潮般汹涌袭来,让他头皮发麻,手脚冰凉。这真相太过残酷,远比锁灵印和矿场的苦难更加令人绝望!
玄诚子知道这些吗?他让自己以后有机会来看看,是不是早就料到这古尸残念中藏着这样惊天动地的秘密?他是在点醒自己,还是另有所图?
陆明渊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刚刚被玄诚子撬开一道缝,此刻又被这古修残念用最粗暴的方式彻底砸碎,然后碾成了粉末!原本以为挣脱矿场、报仇雪恨就是他的人生目标,现在看来,就算他侥幸报了仇,就算他未来变得再强大,如果最终的归宿就是成为那未知恐怖存在的“养分”,那这一切的挣扎和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这修仙……修得也太坑了吧!从入门到入土,直接一步到位,连盒都省了!”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感觉前途一片黑暗,还是那种自带“消化吸收”功能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他再次看向那具保持着盘坐姿势的古尸,眼神变得无比复杂。这位不知名的古修前辈,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坐化于此,肉身被邪器钉住,魂魄化作恶灵,却仍以最后残存的一点不甘执念,向无数年后的偶然到访者示警,其心可悲,其情可悯,其志可叹。
“前辈,多谢告知。”陆明渊在心中默默说道,收敛了所有杂念,对着裂隙底部的古尸,郑重地、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无论这真相多么令人绝望,至少他现在知道了,有了警惕的方向,避免了未来可能糊里糊涂成为“养分”的结局。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具暗金古尸和那柄诡异的噬魂刺,将“仙种”和“飞升之骗”这两个如同千斤重担的关键词牢牢刻在心底,然后毅然转身,沿着来时的复杂矿道,更加小心谨慎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埋藏着惊天秘密、也弥漫着无尽悲凉与绝望的地下空洞。
回到相对“安全”、有监工巡逻的矿洞区域,呼吸着虽然依旧混杂着石粉、汗臭和霉味的空气,陆明渊却莫名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至少,这里暂时没有那种直指修行终极的残酷真相。
他靠在冰冷粗糙的岩壁上,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试图将脑海中那些冲击性的画面暂时压下。
“得,仇要报,矿要逃,修炼不能停,现在还得加上个‘破解飞升骗局、避免成为养分’的终极任务……”陆明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小爷我这日程,排得比矿场最黑心的监工还满,关键是还没工钱拿,倒贴命的那种。”
压力如同黑山般笼罩而下,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但奇怪的是,在这极致的压力和对未来命运的清醒认知下,他眼中原本因仇恨和求生而燃起的火焰,此刻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加炽烈、更加坚定!
知道了最坏的结局,反而能抛却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和侥幸心理。
从现在起,他不仅要挣脱身上的锁灵印,逃离这矿场地狱,找陆家清算血债,更要在这条布满荆棘的修行路上,想尽一切办法,避开那名为“飞升”的终极陷阱!
这条路,注定孤独而艰难,甚至可能永无尽头。
但他别无选择。
唯有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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