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搜捕队真的离开后,陆明渊才敢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尤其是后背那道伤口,每次呼吸都像是有锯子在拉扯。
“这下可好,”他苦中作乐地想着,“从陆家少爷,一步到位成了‘河滩野人’,还是重伤濒危版的。”
当务之急是处理伤势和填饱肚子。凝神期修士还没到彻底辟谷的境界,折腾了这一整天一夜,他早已饥肠辘辘,加上失血过多,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
他小心翼翼地探查四周,确认暂时安全后,才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在河滩附近的灌木丛里寻找能用的草药。得益于家族那点微末的修真传承和往日出来历练的经验,他认得几种最基础的止血、镇痛草药。
“凝血草……嘿,昨天还为交任务采它,今天就轮到自己用了,真是天道好轮回。”他嚼碎苦涩的草叶,敷在肩膀和后背最深的伤口上,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内服的草药更是难以下咽,那股子土腥混合着怪异的辛辣味,让他差点把胃里本就不多的存货全吐出来。
“等小爷我将来发达了,一定发明一种又好吃又能疗伤的灵丹!”他一边腹诽,一边强迫自己吞咽下去。残玉似乎对疗伤也有微弱的辅助效果,握在手中时,伤口的灼痛感会减轻少许,体内灵力的恢复也快了一丝。
简单处理完伤势,腹中的饥饿感更加难以忍受。他小心将残玉贴身放好,目光投向那条救了他一命,也差点冻死他的河。
“鱼兄,对不住了,今日借你肉身一用,助我渡过难关,他日我若成道,定当……”他念叨着,折了根坚韧的树枝,用尽凝神期的微末灵力,勉强将其前端削尖,做成了一根简陋的鱼叉。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充分证明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河水湍急,鱼儿狡猾,他这位曾经的陆家少爷,挥舞着鱼叉的动作笨拙得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好几次差点因为用力过猛而栽进河里,牵动伤口,痛得他直抽冷气。
“我就不信了!”屡次失败激起了他的倔脾气。他静下心来,尝试调动凝神期的感知力,去“感受”水中鱼儿的游动轨迹。起初一片模糊,但随着精神集中,残玉传来温润气息,他仿佛真的能隐约捕捉到水下那些生命气息的移动。
“就是现在!”
他猛地刺出!
“噗!”
水花四溅。这一次,树枝前端传来扎实的触感。一条巴掌大的银鳞鱼被叉了上来,在岸上活蹦乱跳。
“成功了!”陆明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虽然这成就微小得可怜。他如法炮制,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叉到第二条。生火也是个问题,寻常钻木取火以他现在的状态几乎不可能。他不得不再次耗费所剩无几的灵力,施展最基础的“引火诀”,指尖冒出一簇微弱得随时可能熄灭的小火苗,哆哆嗦嗦地点燃了收集来的干燥枯叶。
当烤鱼的香味终于弥漫开来时,陆明渊感觉自己快要感动哭了。他顾不得烫,狼吞虎咽地将两条没什么调味、甚至有些部位还没熟透的鱼连肉带骨地吃了下去。虽然远远比不上母亲的手艺,但此刻,这无疑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食物下肚,一股暖流散开,体力恢复了一些。他不敢在一个地方久留,强撑着起身,决定沿着黑风峪的边缘,向更深、更偏僻的方向移动。搜捕队守在外围,青云州城方向是龙潭虎穴,他唯一的生路,只能是这片危机四伏的原始山林。
接下来的两天,是他十七年人生中最漫长、最艰难的日子。
每一步都伴随着疼痛和警惕。他不敢走开阔地,只能在密林和荆棘丛中穿行,衣服被刮得更破,身上添了许多细小的新伤。夜晚更是难熬,山林中寒气深重,妖兽的嘶吼此起彼伏,他只能找树洞或者岩缝藏身,握着残玉,勉强打个盹,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惊醒。
有几次,他险些撞上巡弋的低阶妖兽,全靠凝神期的提前感知和残玉带来的那丝对危险气息的异样敏锐,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他甚至亲眼看到一头追逐猎物的妖豹,从他藏身的树冠下方疾驰而过,那森冷的兽瞳和散发的凶煞之气,让他屏息了好久。
干粮(烤鱼)早已吃完,他只能靠野果和偶尔找到的鸟蛋充饥,渴了就喝山泉水。伤势在缓慢恢复,但灵力补充极其困难。这片区域的灵气本就驳杂稀薄,他重伤之下,吸纳效率更低。若非那块残玉似乎能稍微提纯、汇聚周围那稀薄的灵气,他恐怕连维持凝神期的境界都做不到。
疲惫、伤痛、饥饿、恐惧……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和意志。有好几次,在夜深人静时,望着漆黑的林影,听着不知名野兽的嚎叫,绝望的情绪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让他几乎想要放弃。
但每当这时,家族废墟的景象、父母惨死的模样,就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还有手心里,那块始终散发着微弱暖意的残玉,仿佛在无声地提醒他,支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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