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刮过青州城的街口,卷起几片灰土。陈无咎背着李慕白,一手扶着王猛,三人一步步走上通往城门的坡道。他的脚步很稳,但每走一步,左臂的疤痕就抽痛一次。王猛的假肢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断口处还在冒烟。
城门口没有守军。原本该站岗的士兵倒在地上,身上盖着破布。几个百姓躲在屋檐下,看见他们回来,悄悄探出头。
陈无咎停下脚步,从怀里取出虎符。铜质的符牌表面刻着龙纹,边缘还沾着血迹。他掌心一热,开启“气运映照”。整座城池在他视野中变了模样——街道上浮现出细密的灰气,那是恐惧与饥饿交织的气息。但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有几缕金丝正在缓慢生长,像刚破土的嫩芽。
他没说话,抬脚继续往前走。
城门洞内站着十几个边军,是王猛带出来的残部。他们看到陈无咎出现,立刻挺直身体。有人低声喊了句“回来了”,声音传开,更多人从巷子里走出来。
陈无咎直接走向城楼台阶。
李慕白在他背上轻轻咳了一声。“你要做什么?”
“定下来。”他说,“这里不能乱。”
台阶很陡,他背着人走得慢。走到一半时,右手用力握紧虎符。一道微弱的金光从符中溢出,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到肩头。
城楼上风更大。他把李慕白放在角落,让王猛靠墙坐下。然后转身,面向全城。
他举起虎符。
刹那间,城外军营传来整齐的呐喊。千名边军同时拔刀,兵戈相撞的声音汇聚成潮。一股金色煞气冲天而起,如同巨柱贯穿夜空,笼罩整个青州城。这不是法术,也不是阵法,而是军权正统与将士忠心共同激发的军气。
城中百姓抬头看着这一幕,有人开始往城楼方向走。
一个老农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他手里捧着半袋米,袋子发黑,米粒已经发霉。他走到城楼下,双膝跪地,把米举过头顶。
“陈公子救我儿子出来……这粮不好,但我愿意交给你。”
没人说话。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百姓走出来。有人放下柴火,有人脱下外套,还有人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三年没交税了……现在我们愿意交!”
“我家女人病了,求收进医馆!”
哭声渐渐响起。
陈无咎走下城阶,走到老农面前。他弯腰扶起对方,接过那袋霉米,当着所有人的面放进身后背囊。
“我不是主。”他说,“我们一起守这个城。从今天起,开仓放粮,三日不征赋税。伤者送医馆,由我负责。”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谁想活,我就带你们活下去。”
说完,他转身重新登上城楼。
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虎符突然震动。金光再次扩散,军气巨柱更加凝实,仿佛扎根天地。万民齐跪,呼声如雷。
“愿奉陈公子为主!”
声音震得城墙簌簌落灰。
陈无咎站在城楼最高处,手握虎符,目光扫过全城。他知道这一刻意味着什么——权力不是抢来的,是交出来的。这些人把最后一点希望托付给他,他就不能再退。
城外的军营里,士兵们自发点燃火把。一条条火线连成环形,将青州城围在中央。光焰照亮夜空,也照亮了城墙上那一道笔直的身影。
这时,慕清歌睁开了眼。
她一直静立在城楼另一侧,玉剑横于身前。自从地窖一战后,她的剑体就陷入沉寂,连意识都模糊不清。但现在,她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复苏。
金纹。
断裂的剑身上,一道细小的金线正在缓缓延伸。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纹路沿着剑脊爬行,发出极轻微的嗡鸣。这不是修复,是重生。她闭上眼,感知这股变化的源头——是城中的气运流动,是千万人共同的意愿汇成了新的轨迹。
她睁开眼,看向陈无咎的背影。
就在那一刻,她察觉到了异样。
远处的琅琊山轮廓变得清晰起来。黑气从山体深处涌出,翻滚不止,竟与青州城上空的金柱遥相呼应。两者之间形成扭曲的气流,在空中缠绕绞杀,如同阴阳交汇。
她轻声说:“气运……变了。”
陈无咎听见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左手,摸了摸袖中的虎符。左臂疤痕仍在跳动,但不再疼痛,反而有种温热感。他望向琅琊山,瞳孔泛起金色。
他知道那里的黑气是谁引动的。
宇文绝虽败,但幽冥殿未灭。鬼千绝已知舍利残片在他手中,血河大阵必将重启。而此刻青州民心归附,气运凝聚成柱,正是各大势力无法忽视的目标。
苍云宗不会坐视不管。
朝廷也不会允许一座城私自易主。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他收回视线,站得更直了些。风掀动衣袍,猎猎作响。
慕清歌缓步走到他身边,玉剑轻轻触地。剑身上的金纹又延伸了一寸。她看着远方,声音平静:“他们会来。”
“我知道。”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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