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冲天而起的刹那,陈无咎双膝微颤,掌心贴地的罗盘边缘已裂开细纹。他未动,只将左臂压在石缝之上,金火顺着血脉渗入地脉锚桩,那道微光才未彻底熄灭。
远处三目巨兽低吼一声,震得山岩簌簌落石。南侧塌陷区的临时屏障发出呻吟,几块堆叠的青砖滑落,露出下方焦黑的土层。陈无咎抬手,亲兵立刻上前加固,用断裂的盾牌与木梁重新搭起斜撑。
“丙。”他声音沙哑,“清点剩余兵力,伤员全部撤入内街窖室。丁队去军需库,把最后两箱干粮拖到东市口。”
亲兵领命而去。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战场——铁背熊的尸体横陈墙根,守军阵亡者已被抬走,活着的也大多带伤,靠在残墙边喘息。箭楼上的弓手换了新人,手指冻得发紫,仍死死握着弓臂。
就在此时,东市方向传来骚动。
他跃上断墙,一眼望见数百百姓正推着板车、背着包袱涌向废弃角门。有人用锄头撬门栓,有人抱着孩童跪在门前哭喊。城门口的守军举矛阻拦,却被人群推得连连后退。
陈无咎落地疾行,途中见一老妇瘫坐在地,怀中婴儿啼哭不止。他停下脚步,解下腰间水囊递过去。老妇抬头看他,浑浊的眼里满是绝望:“大人……放我们走吧,再不走,全家都得死在这儿。”
他未答,继续前行。
登上倒塌的磨坊石台,气运之眼悄然开启。整片人群头顶浮起灰白雾气,如阴云笼罩。他目光一凝——三人头顶黑气浓重,一人藏于人群后方煽动,两人混在守军亲属中散布言语。
“朝廷早不管咱们了!”那煽动者高喊,“昨夜血河冲天,那是妖兽在祭阵!守军自己都快没了,还护什么百姓?”
“我儿子在军中,他说粮仓早就空了!”另一人附和,“再不走,等妖兽破关,咱们全得喂虫子!”
陈无咎跃下石台,直逼煽动者。亲兵早已会意,从侧面包抄将其按倒在地。另两人见势不对欲逃,也被丁队堵住。
“带走。”他低声下令。
随即转身,踏上石台最高处,扬声:“我是陈无咎,苍狼关校尉。今日在此立誓——若有一人未撤离,我不先走;若有一兵未战死,我不言降!”
话音落下,左臂疤痕骤然发烫。他抬起手掌,金火自掌心燃起,虽只一瞬即敛,却已映亮面容坚毅。
人群静了一瞬。
“你说得好听!”一名汉子嘶吼,“粮呢?药呢?我婆娘高烧三天,连口热水都喝不上!你拿什么守?拿嘴吗?”
陈无咎沉默片刻,抬手打出一道灵印。东市口尘土飞扬,丁队押着两辆板车抵达,车上赫然是军需库最后一箱干粮与半袋止血散。
“打开。”他命令。
亲兵掀开箱盖,将干粮分发给老弱。他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青铜罗盘,置于石台中央:“此物可测地脉波动,若今夜子时,援军未至,我亲自带队,护送妇孺从密道撤离。”
“密道?”有人质疑,“哪来的密道?骗鬼呢!”
“北谷旧矿道,通三十里外鹰嘴崖。”他平静道,“我七日前探过,可容百人通行。但一次只能走一批,需轮序安排。若此刻乱冲,角门一破,妖兽趁机涌入,谁都走不了。”
他扫视众人:“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信我,按户领粮票,轮值守岗,共渡难关;或继续闹,耗尽最后一点存粮,等妖兽撞开城墙,一起死。”
风掠过废墟,吹动他靛蓝衣角。
片刻后,一名乡老拄拐上前,接过粮票,低头道:“我信你一回。”
接着是第二人、第三人……混乱的人群开始有序排队。丁队与民夫协作,设立临时发放点,老幼优先。
陈无咎跳下石台,赶往指挥所。
张猛正扶着桌沿挣扎起身,脸色灰败,额角冷汗直流。桌上摊着残破的地图,指尖点在东南暗门位置,显然仍在推演防线。
“你该歇着。”陈无咎一步上前,按住其肩。
“我没倒。”张猛咬牙,“林轩虽除,可妖兽还在撞墙……我不能躺。”
“正因你没倒,才更要活着。”陈无咎力道未减,“现在你是累赘,不是将领。歇三个时辰,醒来再管事。”
张猛怒目欲睁,却一阵眩晕,终是跌坐回椅。
陈无咎不再多言,转身召集残存百夫长与乡老代表入内议事。
“三项措施。”他立于案前,语速沉稳,“第一,设粮票制,按户配给,每户每日一斤粗粮、半份草药,由乡老监督发放,哄抢者禁食三日。”
“第二,组建民防队,十六至五十岁男子轮值巡逻,协助守墙、搬石、救火,每人每日记工一功,可换半斤粮。”
“第三,开放地下窖为避难所,老幼病弱统一安置,派专人照看饮水与通风。”
他顿了顿:“我会亲自带队巡查,若有克扣、欺压、擅离职守者,军法从事。”
众人默然点头。
会议结束,百夫长离去,乡老们互相搀扶着走出营帐。陈无咎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在烟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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