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老汉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层层拆开,露出张边角磨烂的麻纸,上面盖着几十年前的官府红印:“洛先生!这是我爹传下来的地契!朱家去年抢我那两亩水浇地时,我拼死才把它藏在炕洞?!”
旁边个妇人也挤上前,手里紧紧捏着张商铺契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我男人留下的布铺凭据,朱家说我们欠了他银子,硬把铺子占了去……”
一时之间,百姓们纷纷回家取来藏着的凭据,有卷在竹筒里的,有夹在旧书里的,还有用蜡封在陶罐里的,一张张递到洛阳面前。
洛阳让人搬来张八仙桌,一边铺开地籍卷宗,一边对照百姓的旧契,又让人翻出朱家来不及带走的假地契——那些纸页崭新,印鉴模糊,有的甚至连地块位置都写错了,一看便知是伪造。
“张老汉,你这地契写的‘城东三里坡水田两亩’,卷宗里记着当年由你父亲张老实购置,没错。”
洛阳拿起朱家装订成册的假契,指着其中一页,“这张伪造的地契写的年份朱家购置,年份对不上,印鉴也是假的——这地,还给你。”
他让人取来大华教的朱红大印,在张老汉的旧地契上补盖了个清晰的印鉴,又写了张归还文书:“有这印,往后谁再敢抢你的地,就拿着文书去府衙找我们,大华教为你们做主。”
张老汉捧着盖了新印的地契,手都在抖,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朝着洛阳连连磕头:“
多谢洛先生!多谢大华教!我儿的腿没白断,我这把老骨头总算能给祖宗交代了!”
人群里的归还仪式就这么一桩桩办着。
被抢了商铺的布铺掌柜,拿回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契书,当场就红了眼眶。
被换了山地的农户,拿着文书直奔村后,摸着田埂上朱家插的木牌,狠狠一把拔了下来。
还有些没来得及藏地契的百姓,凭着卷宗上的记录,也一一领到了归还文书,上面“大华教核验”几个字,比先前的官府印鉴更让人心安。
空地上渐渐响起欢呼,先是一两声,接着连成一片,最后竟成了震耳的喊:“大华教万岁!华教生万岁!”百姓们举着文书和地契,有的互相抹泪,有的笑着往田里跑,想看看自己的地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连孩童都跟着喊,声音脆生生的,把连日来的压抑都冲散了。
洛阳站在桌旁,看着百姓们雀跃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弯起。
殷副教主站在他身侧,头发被风吹得微动,眼底映着人群的笑脸,轻声道:“这才是咱们大华教要做的事。”
旁边的刘娇娇和莲儿也红了眼眶,先前收集污秽时的膈应,此刻都化作了暖烘烘的欢喜。
处理完归还事宜,洛阳又唤来负责清点的文书,取过朱家名下田产清册——那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的,多是朱家用巧取豪夺、强占欺诈得来的不义之产,除了老宅周边的私地,其余大片良田、旱地,皆是这些年从百姓手中盘剥而来。
“这些田产,”洛阳指尖点过清册上的墨迹,对围拢的众人朗声道,“原就不该归朱家所有。
如今朱家倒了,便把它们分给没地的乡亲,还有那些流离至此的流民——没人按丁口分亩,好让大家有田可种,有饭可吃。”
话音落时,人群里先是一阵寂静,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骚动。
有常年租种朱家田地的佃户,攥着枯瘦的手往前凑了半步,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有背着包袱、刚逃到鲷城的流民,听到“分田”二字,眼泪当场就落了下来——他们颠沛半生,最盼的就是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
文书按洛阳的吩咐,对照名册挨个儿登记、划界,只保留了朱家老宅和最初合理得到的田产。
分到田契的百姓们,指尖几乎是颤抖着抚过那张薄薄的麻纸。
墨迹未干的“永佃”二字旁,盖着大华教鲜红的印鉴,比先前朱家伪造的地契上模糊的假章,不知要实在多少倍。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农用袖口反复擦着田契边角,像是怕沾了灰污,随即猛地把纸往怀里一揣,用粗布褂子紧紧裹住,转身就往村外的田埂跑。
他跑得急,裤脚沾了雨后的泥也顾不上,到了田边,蹲下身就用枯瘦的手指刨开表层的湿土——新翻的泥土混着雨水的潮气,带着股微腥的甜意,那是他记了半辈子的味道。
老农用鼻尖凑上去深吸一口,突然就红了眼眶,眼泪砸在泥土里,滴出一小片深色,他却咧开嘴笑了,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旁边几个年轻些的汉子,也捧着田契往自家地里赶。
有个刚娶了媳妇的后生,跑两步就回头喊媳妇:“快来看!这地埂还是咱爹当年垒的!”
媳妇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跟在后面,笑着抹泪:“往后娃长大了,就有地种了……”
田埂上顿时热闹起来,有人用脚丈量着地块,有人蹲在田边数着刚冒芽的麦苗,哭笑声混在一起,比先前朱家倒台时的欢呼,更多了几分踏时的热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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