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国守极北寒地,耐寒善战,甲胄精良。
南蛮部落散处南疆丛林,擅巫蛊,部落林立却能同仇敌忾。
东遗酋国则扼守东海诸岛,舟船犀利,常袭扰沿海。
这五大帝国, 麾下都有十几个乃至几十个藩属国,像众星捧月般环绕。
彼时的大陆,战火几乎从未停歇——既有大国间的疆域争夺,也有藩属国的依附与背叛,每年大小战事不下百场,鲜血染红了一条条驿道。
其中最耀眼的,当属华国。
史载华国“崇文尚武,四方来朝”,不仅农耕技术冠绝大陆,冶铁、纺织等技艺更是独步天下。
那时的华国,被诸国尊为“天朝上国”,每年冬至,各国使者需携带重礼赴华国都城朝拜,连西目国的可汗,都要派王子入华国为质。
可惜盛极必衰,如同繁花总有凋零时。
百余年后,华国的强盛终于引来忌惮。西目、北邙、南蛮、东遗酋四国悄然结盟,以“华国欲吞并天下”为由,先后五次举兵伐华。
前四次,华国凭借雄厚的国力与精妙的谋略,虽损兵折将,却也守住了疆土,甚至反夺了西目国几座城池。
真正的转折,在第五次联军伐华。
那年冬,北邙国以“和亲”为幌子,骗开了华国北部重镇雁门关。
西目国铁骑则绕开正面防线,奇袭了华国的粮仓。
南蛮部落派出死士,夜袭华国军营,用巫蛊之术让数万士兵瘫痪;东遗酋国则率船队封锁了华国的出海口,断绝了粮草补给。
四面受敌的华国,最终在“马蹄关”一役中惨败。
此役过后,华国丢失了北方的马场、西方的铁矿、南方的盐池,边境数十座战略要地尽失,领土硬生生缩水三分之一。
更致命的是,那些原本依附华国的藩属国,见势不妙,或被联军吞并,或倒戈一击,成了刺向华国的尖刀。
史书上用“江河日下”四字,形容此后的华国。
二百五十年前,华国最后的屏障“虎牢关”被联军攻破,十座城池连失,皇族内部却仍在为“立长”还是“立贤”争论不休。
储位之争最终演变成内战,太子与三皇子各自领兵,在都城外厮杀了三个月,血流成河。经此一乱,华国皇族元气大伤,最终被权臣架空,成了徒有虚名的傀儡。
又过了五十年,华国最后一位皇帝,在被叛军围困于“断头谷”时,身着龙袍纵身跃下,未留只言片语,更未指定继任者。
群龙无首的华国,彻底成了各方势力的砧板肉。
最终,以宰相商家、太傅秦家、太师周家、太保夏家为首的四大家族,在混战中脱颖而出。
他们瓜分了华国的疆土,沿用了华国的典章制度,却各自建国称帝——商家据中原东部,建“大商王朝”;秦家占西北,建“大秦王朝”;周家领南方,建“大周王朝”;夏家守西南,建“大夏王朝”。
四国并立的格局,由此形成。
而洛阳如今身处的,正是商家建立的大商王朝。
史载大商“承华国之制,设两京一十三府”——两京即上京(都城)与盛京(陪都,亦是商家龙兴之地),十三府则分管各地,府下设郡县,官吏名称、赋税制度,甚至连读书的“五经”,都与当年的华国如出一辙。
只是这份“承袭”,并未带来长治久安。
传到当今太景皇帝这一代,大商已立国一百三十七年。太景皇帝四十岁登基,如今在位三十七年,已是七十七岁高龄,近来更是缠绵病榻,神志昏沉,时常认不出人。
最要命的是,这位老皇帝年轻时英明果决,临了却在立储一事上犯了糊涂。
皇后所生的穆王,常驻上京皇城,拉拢了大半文官集团,掌控着京畿卫戍;皇贵妃所生的余王,则坐镇盛京,手握边军兵权,商家的老部将多依附于他。
两人势力旗鼓相当,明里暗里斗了十几年。老皇帝清醒时,总说“再等等”,迟迟未立太子,如今病重,更是连话都说不清。
储位悬而未决,朝堂自然成了战场。
皇子们或依附穆王,或投靠余王;大臣们则按“地域”“派系”站队——上京的文官多捧穆王,盛京的武将多拥余王;甚至连地方官员,也得在奏章里巧妙地表明立场。前阵子穆王扣押余王粮道,余王策反穆王部将,不过是这场储位之争的冰山一角。
“原来如此。”洛阳合上竹简,指尖在“太景三十七年”几个字上轻轻敲击。
他终于明白,殷副教主为何会说“本想趁二王内斗取城”——大商的内乱,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连山寨里的人都想趁机分一杯羹。
而那位风聂将军驰援鲷鱼、云梦二城,恐怕也不只是为了“清剿叛匪”,更是为了帮其中一方稳固后方。
这盘棋,远比他想象的更大。
窗外的阳光透过油纸窗,在竹简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洛阳忽然觉得,自己前日说的“懂兵法”,或许真能派上用场——在这样一个各方势力交织、内忧外患并存的乱世,谋略,从来都是最锋利的武器。
只是不知,他这点从史书和现代商战里学来的皮毛,能否在真正的刀光剑影里,护住自己和刘娇娇的性命。
正思忖间,门外传来殷姐的声音:“洛阳,该用午饭了。”
洛阳应了一声,将竹简仔细卷好,放回原位,又特意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这些沉睡的历史,或许正是解开眼前困局的钥匙。
他起身往外走,心里已盘算着下午要去看看舆图——既然知道了天下大势,总得弄清楚鲷鱼城、云梦城在这盘棋里,究竟占着怎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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