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院的弟子大会设在枯山坳中央的空地上,每月初一准时举行。说是“大会”,实则是刘管事耀武扬威、宣布压榨新规的场所。这日清晨,三声铜锣响如惊雷般响彻枯山坳,震得窗棂微微发抖,弟子们还没来得及吃完早饭,就被手持藤鞭的护卫们驱赶着往空地聚集。
空地中央搭着一个简陋的高台,是用几块破旧木板和木桩拼凑而成,台面坑坑洼洼,边缘还缺了一角。刘管事穿着一件新缝制的灰色锦袍,领口和袖口绣着廉价的云纹,圆滚滚的肚子把锦袍撑得紧绷,腰间系着赵坤送的玉腰带,却因腰围太粗根本系不上,只能松松垮垮地挂着,随着他的走动左右摇晃。他靠在一把破旧的太师椅上,嘴里叼着烟斗吞云吐雾,身边站着四名亲信护卫,都是淬体七重的修为,腰间佩着制式弯刀,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人群,时不时用藤鞭抽打落在后面的弟子。
两百多名杂役弟子挤在空地上,大多穿着打补丁的灰色短打,脸色蜡黄眼神麻木,只有少数年轻弟子眼中藏着一丝不甘。林霄、王虎和李石站在人群中后位置,三人看似随意地站着,实则形成三角之势,暗中观察着高台上的动静。李石腰间的布包里藏着账册和弟子签名的证词,王虎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霄则面色平静,掌心悄悄运转灵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都安静!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刘管事将烟斗往桌角一磕,火星四溅,声音粗嘎如破锣,“今天召集大家,有件重要的事宣布——下个月起,杂役院资源减半!每人每月两枚下品灵石,一枚聚气丹!”他话音刚落,还故意拍了拍身后的木箱,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炫耀自己私藏的资源。
“什么?”这话如惊雷炸响,原本死寂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一名瘸腿的老弟子拄着拐杖,踉跄着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颤抖和哀求:“刘管事,现在的资源就够勉强维持修炼,再减半,我们根本活不下去啊!我儿子还等着我寄钱回去治病,求您高抬贵手……”这老弟子名叫张老栓,腿就是去年为保护弟子反抗刘管事克扣资源时被打断的。
“活不下去?”刘管事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拿起藤鞭指着张老栓,唾沫星子飞溅,“枯山坳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宗门早就有意见了!能给你们资源就不错了,还敢讨价还价?”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对着张老栓拳打脚踢,老弟子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拐杖也被打成两截。周围的弟子们敢怒不敢言,有人悄悄低下了头,有人眼中闪过愤怒却又迅速掩饰过去。
刘管事得意地扫视全场,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眼中满是轻蔑:“还有谁不服?站出来让老子看看!”他顿了顿,特意看向林霄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他早就看林霄不顺眼,这次就是要借机打压这个“考核翘楚”,让他知道杂役院谁才是老大。
就在这时,林霄缓缓走出人群,身姿挺拔如青松,青色核心令牌虽藏在怀中,却难掩周身的锐气。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尘土都微微震动,一股沉凝的气息扩散开来,让周围的骚动渐渐平息。“我不服。”林霄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空地,如惊雷般炸在每个人耳边。
全场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霄身上,王虎和李石也立刻上前,站在林霄两侧,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王虎身材壮实如铁塔,李石手持账册眼神坚定,三人并肩而立,气势凛然。刘管事眯起三角眼,认出林霄后,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我当是谁,原来是考核翘楚啊!怎么,杂役院的苦日子没过够,想替这群废物出头?”
林霄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麻纸,展开后高高举起——那是他半个月来收集的资源克扣清单,上面有数十名弟子的签名和按印,每一笔都标注着被克扣的资源种类和数量。“宗门明文规定,杂役弟子每月应得十枚下品灵石、五枚聚气丹,你却只发三枚灵石、两枚劣质丹,其余全被你私吞!”林霄的声音铿锵有力,“上个月初五,你将杂役院近三个月的配额——五十斤玄铁砂、一百枚上品聚气丹送给赵坤,以换取晋升外门执事的机会,可有此事?”
刘管事脸色微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怒吼道:“你血口喷人!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是诬陷长老亲信,按门规当废去修为!”“证据在这里。”李石快步上前,将一枚铜钥匙和一本账册放在高台边缘的石桌上,“这是你青砖房木箱的钥匙,里面藏着你私吞的资源;这本账册记录着你近半年的收支明细,每一笔克扣和送礼都有你的亲笔签名!”
王虎也上前一步,指着人群中那名曾给刘管事送礼的弟子:“他每月给你送银子,就能拿到足额优质资源,而我们这些没钱的弟子,连基本配额都拿不到,这就是你说的门规?”那名弟子脸色发白,慌忙躲到护卫身后,不敢与众人对视。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林兄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忍了!”一名年轻弟子高声喊道,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没能及时拿到疗伤丹而病逝。“对!我们要反抗!”越来越多的弟子响应起来,原本麻木的眼神变得坚定,两百多名弟子慢慢围拢过来,形成一道人墙,将刘管事和护卫们围在中央。张老栓也拄着临时拼凑的拐杖,走到林霄身边,颤声道:“林兄,我们信你!就算被赶出宗门,也比在这里被欺压至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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