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见皇上目光落在膳桌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躬身上前，准备替姜云舒布菜。
“住手。”
王钦动作一僵，连忙缩回手，躬身退到一旁，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哪里惹了这位皇上不快。
姜云舒随意指了一道看起来清爽可口的小菜，淡淡道：
“这道菜看着不错，你，亲自给皇后送去。就说朕赏的。”
王钦一听是给皇后送菜，顿时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些窃喜。
他如今可是皇后娘娘的人，皇上如此惦记皇后，他自然高兴。
而且……正好可以借机去长春宫，看看他心心念念的莲心。
“嗻！奴才遵旨，奴才这就给皇后娘娘送去！”
王钦忙不迭地应下，端起那碟小菜，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你，过来布菜。”
进忠猛地一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看向四周，确认皇上指的就是自己。
“其他人都退下吧。”姜云舒挥挥手，其余人俯身行礼，迅速退了出去。
李玉则安静地走到殿门口，垂手侍立。
姜云舒坐在那，目光带着几分玩味，落在进忠那张尚且稚嫩的脸上，放缓了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进忠连忙跪下，有些紧张的回答：
“回皇上，……奴才叫进忠。”
“进忠……”姜云舒眯了眯眼，眼底笑意更深，
“今年多大啦？”
“……奴才今年十五了。”
“十五啊，好年纪。”姜云舒点点头，继续问，
“进宫多久了？”
“回皇上，奴才进宫……三年了。”
进忠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心脏砰砰直跳，完全不明白这位九五之尊为何独独留下自己，还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姜云舒看着他紧张得耳根微微泛红的模样，心里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嗯，青涩的进忠，逗弄起来果然别有一番趣味。
她拿起筷子，却没有夹菜，只是轻轻敲了敲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小进忠肩膀又是一缩。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听到皇帝的命令，进忠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抬起了头。
日光透过窗棂，照亮了他带着稚气的脸庞。
他的眉眼已然精致，鼻梁挺翘，唇色是健康的淡红，只是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此刻却像受惊的小鹿般，带着慌乱和无措，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
姜云舒清晰地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抖什么？朕又不会吃人。”
进忠被她一说，更是窘迫，眼神躲闪着，下意识地又想低下头。
姜云舒轻咳一声，她的目光扫过桌上那盘色泽诱人的樱桃肉，心中一动，随手夹起一块，直接递到了进忠嘴边：
“尝尝。”
进忠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声音都变了调：
“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
吃皇帝递到嘴边的菜？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姜云舒看着他吓得煞白的小脸，心里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满足，谁让他之前总调侃自己。
“让你吃就吃。御膳房试菜的规矩，都不懂了？”
这话……勉强也算是个理由？
虽然试菜通常有专门的太监，而且也不会是皇帝亲自夹……
进忠跪在地上，脑子一片混乱，但试菜这个命令他听懂了，也不敢再违抗。
他颤抖着手，接过递来的筷子，幸好皇帝没坚持要他直接就着她的手吃……
他捧着那块樱桃肉，像是捧着什么烫手山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下，酸甜的酱汁在口中化开，确实是顶级的美味。
可他哪里敢细细品味？
就连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点酱汁，他也浑然不觉，或者说，不敢去擦。
姜云舒看着他这副战战兢兢的可怜模样，嘴角微扬。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倾身向前，在进忠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手，轻轻拂过他的唇角，将那点碍眼的酱汁抹去。
“！！”
指尖触及皮肤的瞬间，姜云舒清晰地感觉到，少年的身体猛地僵直，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白皙的耳廓，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姜云舒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微热的触感。
“甜吗？”
进忠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大脑一片空白，听到问话，几乎是凭着本能地回答：
“回皇上……甜……”
“在御膳房，都做些什么？”
姜云舒继续问，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脖颈上，心情大好。
听到皇帝问起御膳房的差事，进忠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一分，总算是个能正常回答的问题了。
他依旧低着头，声音却比刚才稳了些：
“回皇上……奴才主要负责清洗食材，劈柴，有时也帮着师傅们打打下手，传递些东西。”
都是一些最基础，最辛苦的杂活。
姜云舒微微颔首，想象着进忠在烟熏火燎的御膳房里，围着灶台打转的模样……
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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