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
皇帝故意命御膳房准备了一桌以牛鞭、鹿茸、牡蛎等为主的,功效不言而喻的壮阳菜肴。
他坐在主位,看着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如懿,嘴角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皇后近日清减了,朕特意让人做了些滋补的膳食,你多用些。”
他语气温和,目光却扫过侍立在一旁低垂着头的凌云彻。
“小凌子,还不快给皇后布菜?这些菜,最是滋补,只可惜……你现在是用不上了。”
这话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凌云彻和如懿的心口。凌云彻死死咬着牙,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颤抖着手拿起公筷,机械地将那些菜肴夹到如懿面前的碟子里。
如懿看着碟中那些由凌云彻亲手布下的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屈辱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她握着筷子的指节泛白,一口也吃不下去。
皇帝却仿佛很满意这效果,自顾自地用着膳,甚至偶尔还会点评两句菜色,仿佛这只是一场寻常的家宴。
这顿饭在一种极度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当夜,皇帝并未离开翊坤宫。还下令让如懿侍寝。
这不是恩宠,这是最极致的侮辱。他要在凌云彻面前,占有他曾经倾慕、如今拼上性命和尊严也无力保护的皇后。
寝殿内,烛火摇曳。皇帝的动作带着惩罚与泄愤的意味,毫无温情可言。如懿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摆布,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泪水早已流干。
而在寝殿门外,冰冷的青石地上,凌云彻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殿内隐约传来的声响,如同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剐着他的心,他的尊严,他作为一个人最后的念想。
他死死攥着拳,指甲深陷入掌心,渗出血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无边的绝望,那恨意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几乎要将他撕裂。
皇帝知道他就跪在外面,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这一夜,对殿内的如懿和殿外的凌云彻而言,都如同在地狱中煎熬。皇帝的这番作为,彻底摧毁了如懿心中对过往最后一点虚幻的留恋。
日子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中缓缓流淌。皇帝对翊坤宫那边的游戏似乎失去了兴趣,
那个被强行塞入宫中的凌公公,日复一日地提醒着他身为帝王的耻辱。终于,他连这点折磨的兴致也耗尽了。
一道冰冷的旨意悄无声息地传下:
赐凌云彻“加官进爵”。
没有审问,没有公开的罪名,只有内廷司几个面无表情的太监,带着桑皮纸,执行了这残酷的刑罚。凌云彻,最终在无声的挣扎中,窒息而亡,尸体被随意拖走,如同处理掉一件废弃的垃圾。
消息传到翊坤宫,如懿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四四方方的天空,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连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她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问一句尸身如何处理。
然而,就在凌云彻死去的那个夜晚,一股无形的负面能量,以翊坤宫为中心,如同瘟疫般悄然蔓延开来,笼罩了整个紫禁城。
寻常宫人只觉得莫名心悸压抑,连鸟雀都噤了声。但在姜云舒的感知中,那是由如懿内心深处滔天的怨恨所化的癔症,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姜云舒站在宅院高处,望着那翻涌不休的黑气,眼神冰冷而锐利。
“不能再等了。”她轻声自语。
如懿的癔症已发挥到极致,她对皇帝、对这皇宫最后的执念,也随着凌云彻的死亡而彻底粉碎。现在,只差最后一把火,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
必须快速推动剧情。让她在那极致的愤怒中,做出那件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事情,
断发!
只有让皇帝亲眼目睹皇后断发明志,诅咒君王的疯狂一幕,才能将这积累多年的怨毒彻底引爆,才能将这弥漫宫闱的癔症黑气连同其源头,一并彻底清除!
姜云舒转身,眸光沉静如水。
为了扳倒如懿,凌云彻死的不冤,毕竟在他心里,奴才哪有不被主子打的?忍忍就过去了。这可是他当初对魏嬿婉亲口说的,他可不无辜。
(魏嬿婉:谁懂啊,她这都记得,她超在乎我的。)
既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么皇上让他死,怎么不算忠心呢?为了他心心念念的皇后慷慨赴死,怎么不算真爱呢?那可是超脱男女之情情意啊!
想到此处,姜云舒笑了。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什么人都会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嘛,她心肠硬的很。
(白蕊姬:如果你是个漂亮且会哭的美女,她以上的话就是在放臭臭。)
接下来,她得好好安排这次南巡,一定要准备一场,让如懿彻底疯狂的告别。
最后的赢家,一定要是她。
—— ——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南巡的龙舟舰队已浩浩荡荡启程,行驶在夜色笼罩的运河上。一切都按照姜云舒的剧本在推进,只待抵达那个关键地点,触发如懿断发的剧情,便可一举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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