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然晚上回到家，把外套随意地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往客厅走去。
秦依坐在沙发上，回头看他，他衣服皱皱的，头发也有点乱。一向注重形象管理的沈亦然从来没有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过。
她禁不住问：“你跟人打架了？”
沈亦然从客厅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扯掉领带到她旁边坐下来。解开两颗扣子，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
秦依本来想打趣一下他的，但是他回答的这么坦然，反而把她整不会了。又想，他这样一个混世魔王，谁敢打他啊，沈爸爸都不敢轻易跟他动手吧。
她道：“你把别人给揍了吧。”
沈亦然转头看着她，她眼里闪烁着清凉的光芒。她是个千金大小姐，但他一直以为她是逆来顺受的性格，经过张仁的事情后，他对她彻底改观了。
她其实一点也不懦弱，她只是有常人所不能有的平静，张仁的刀差点扎到她身上，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简直是冷静的可怕。
他很想问一问那一刻她的心里什么想法，如果刀真的扎在她身上会怎么样，如果那两个保安没有跑出来会怎么样，他以后还能再见到她吗？
一股强烈的不舍涌上他的心头，他越来越后怕如果当时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怎么办。他不该让秦依自己一个人去处理这件事的，他不该每天任由秦依独来独往，他该多关心她，爱护她。
“我脸上有东西吗？”秦依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看了她半天，她向他招手也不理，两只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沈亦然这才收回视线，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有。”
“有什么？”
秦依怀疑着起身要去照镜子，却被沈亦然一把拉了回去。
他搂住她的腰，让她贴在自己的怀里，低头痴痴地看着她：“有点美。”
有病。
秦依简直受不了他说这些土味情话。他平时在外面也是这么撩拨其他小姑娘的吗？手段也太低劣了吧，那些小姑娘这么不挑的吗？
她挣脱她的怀抱，从他怀里跳出来：“这话你留着说给别人听吧。”
沈亦然抬了抬下巴：“留给谁？”
当然是外面那些莺莺燕燕。
秦依没说出口来，朝他扯了扯嘴角，转身上楼了。
沈亦然很想跟她多温存片刻，回家这么久了，每次跟她说话，没几句她就走了，似乎很不愿意跟他交流的样子，可是她也不像讨厌他的样子，为什么就是不肯跟他多说几句话呢。
他靠在沙发上，陈姨切了水果过来，见沙发上只有他一个人了，问：“小依呢？”
他懒散地答道：“上楼了。”
陈姨“哦”了一声，将水果放在桌子上：“那您吃点水果吧。”
说完转身要走。
沈亦然喊住她，问：“秦依从小是你照顾的？”
他还真不太清楚陈姨在秦家干了多久，只知道很多年了。
陈姨点头：“是。”
他坐直身子，抬头问：“那你很了解她了。”
陈姨骄傲地点头：“当然，她是我带大的，我比秦太太，哦不，现在是梁太太了，比她都还要了解她。”
听到这里，沈亦然拿出烟来点燃一支，继续问：“那你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陈姨很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她。难不成是还生着上次的气，想知道她不喜欢什么，故意要弄来碍她的眼？
沈亦然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道：“放心，我没那么幼稚，只是她生日快到了，我想送她个礼物。”
陈姨半信半疑。
他又道：“我记得她的生日，十二月二十六。”
的确是十二月二十六，他这么大个人的确没必要恶搞她。
她道：“小依喜欢花，最喜欢玫瑰，先生想送她礼物，送花准没错的。”
“除了花还有什么？”
陈姨想了想，道：“其实小依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从小到大，她喜欢的就没有得不到的，现在也没有什么缺的，实在要说她喜欢什么的话，她只喜欢画画，但是工作之后就没见她画过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这个送不了礼物。”沈亦然沉沉道。
名贵的画她自己买得起，不需要他买。
送她画笔工具什么的，她自己不缺，没必要再送一份。
他又吸了口烟，静下来沉思。
陈姨看着他，欲言又止。
沈亦然看她还站在那里，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问：“还有什么吗？”
陈姨鼓起勇气，道：“小依她不喜欢烟味。”
沈亦然看了眼手里的烟，女孩子不喜欢烟味很正常，他可以理解：“她不喜欢，我以后少在她面前抽就是了。”
“不是。”陈姨摇摇头：“小依她嗓子不好，不能闻烟味，一闻到就咳嗽，好一点的烟还好，要是差一点的，她可能会窒息。”
沈亦然掐掉烟，抬头看她，有些紧张地问：“她生什么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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