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二年,六月初九,凌晨。
天还没亮,仁寿宫已经灯火通明。
太上皇朱祁钰脱下道袍,换上了一身玄色团龙常服,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他没坐着,而是站在灯下,亲手为即将远行的儿子,整理行囊里的一件黑色劲装。
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朱见济穿着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色窄袖武服,腰间挂着皇后于梦卿亲手缝制的辟疫宝香囊,就这么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
一夜过去,他眉宇间少了些锋芒,多了几分深沉。
“济儿,”朱祁钰将衣服叠好,转过身来,看着儿子,眼神凝重,“此行广州,疫病凶险,人心难测。你虽然有了准备,也一定要万事小心。”
“儿臣知道了。”朱见济低声回应。
“你是皇帝,但你也是我的儿子。”朱祁钰上前,拍了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那坚实的肩膀。
接着,他从身后老太监捧着的黑漆托盘中,拿起了一枚虎符。
那是一枚巴掌大的青铜虎符,因岁月侵蚀而斑驳,线条刚猛,杀气凛然。
“这是太祖爷当年留给朕的私军虎符。”朱祁钰将这枚沉重的虎符,郑重交到朱见济手中,“现在,父皇把它交给你。除了京营和龙骧卫,父皇这三千亲卫,就是你最后的底牌。”
“拿着它,”太上皇目光锐利,“此去南疆,凡有阳奉阴违、怠政懒政、不听号令的人,你都可以直接处置!”
“父皇……”朱见济接过那枚冰冷又沉重的虎符,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去吧。”朱祁钰摆了摆手,“记住,朕和你母后,在京师等你回来。”
朱见济重重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转身大步走出了仁寿宫。门外晨光微亮,一场千里驰援就此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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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六月初九,卯时刚过。
《大明日报》的紧急号外传遍大街小巷,寂静了一夜的京城,顿时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广州府外海发现了挂黑旗的瘟疫船!”
“天呐!就是奏折里说的那种黑死神之吻?那玩意儿不是在红毛鬼的地盘吗?怎么跑到咱们大明了!”
“南边要大乱了!快去米行多买几石米!晚了怕是要涨价了!”
消息传开,恐慌迅速蔓延。市井之间流言四起,百姓们都因未知的瘟疫而恐惧,整个京城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但当《大明日报》的第二版社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一文,被报童和说书先生们在街头巷尾高声诵读时,风向却悄悄变了。
“……妖疫兵临,南疆告急!当此危难之际,我大明永熙皇帝,没有退避,未遣使臣,而是力排众议,亲率医者、军士,逆行南下!以万乘之尊,赴生死之局!”
“何为天子?庇护苍生者,方为天子!何为君王?与国同休,与民同戚者,方为君王!”
“今我皇,以身为盾,亲冒矢石,镇我华夏南门!此乃上承太祖、成祖之雄风,下启万世之君范!”
这篇文章写得慷慨激昂,很有感染力。原本还在恐慌中的京城百姓,听到皇帝的决定后,心中的恐惧,竟慢慢转为敬佩。
“陛下竟然要亲自去广州?!”一个正在米行排队的汉子,听完报纸,震惊地扔掉了手里的米袋。
“真龙天子!这才是咱们大明的天子啊!有好日子让咱们百姓过,有天大的灾祸自己一个人顶上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秀才听完,竟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老泪纵横地跪了下去。
“咱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能给陛下添乱!这米,不抢了!大明都到这份上了,咱们要是还只想着自己,那还算人吗?!”先前那汉子涨红了脸,捡起米袋,大步走出了队伍。
到了巳时,皇帝南巡的仪仗从玄武门出发,通往京郊通州码头的御道两侧,早已站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
现场没有喧哗,也没有哭喊。
数十万百姓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人群里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手持经卷的儒生,有袒露着结实臂膀的工匠,还有被母亲抱在怀里,好奇睁大眼睛的孩童。他们望着缓缓驶来的皇家车驾,眼神里有担忧,有敬畏,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拥护。
车帘掀开,身穿黑色劲装的朱见济,默默注视着他的子民,他年轻的脸上写满坚毅与决绝。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道路两旁的百姓,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去,紧接着,道路两旁的人群齐刷刷跪倒一片,对着那远去的车驾,无声地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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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通州大运河码头。
皇家内河舰队的百艘快船早已在此等候,船上装满了南下需要的人员和物资。
码头旁的一处校场上,一支队伍已经集结完毕,静候君王。
这支队伍只有三百多人,分成了三个部分。
左侧,是国家科学院院长李泰带领的二十名学者。他们大多穿着灰布长衫,神情严肃,身边摆着一堆用油布和铅盒包好的箱子,里面是显微镜、蒸馏器等各种朱见济亲手画图让他们打造的格物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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